姝兒是面對著暮生時看不見身後的人須得轉身才能看來喝到“住手”的來人,而暮生自然輕輕巧巧就可以看清來人是誰,不過就算今日她是瞎了一雙眼站在這裡那聲音她也絲毫不會認不出,只因那清冷圓潤的聲音她不知聽了多少遍早已刻在心頭豈非一朝一夕可棄之事。
煜月素來喜歡著一襲素衫,暮生是再清楚不過的,而姝兒顯然也是明瞭這一點因而在識出了來人之後,便心下有些慌張不自覺將那一隻握著一把戒條的手握緊了些,甚至還是微微顫抖的一隻手。
煜月瞧了瞧捂著剛被姝兒的戒條抽打過的地方一言不發,煜月卻有隱隱的怒氣要爆發。
“給我。”他的語氣冷靜的可怕全然不似一個暴怒之人應有的理智,可姝兒卻分明感覺出了他語氣中的陣陣寒意和不可抗拒。
“戒條給我。”煜月又重複了一遍,姝兒卻依舊不為所動。
“殿下可否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從前多少次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過你對這丫頭沒有半點想法,可你次次卻都在這丫頭身後替她抗所有的事好好的護住她,這是為何?難不成僅僅是因為這丫頭長得有幾分像你年少心悅的暮聲那姑娘幾分,你就對她生了青睞有加的心思嗎……”
姝兒的話還未說完,只聽清脆的“啪”一聲響,她的話語便不得不戛然而止。
煜月看了看自己不期然伸出去的手有些愣愣的,可這姝兒的確是越發做事言語沒了規矩,他今日若不及時制止她還不知到底要鬧出怎樣的亂子。
怪道姝兒話裡藏刀,她慣是知道如何拿捏住別人的軟肋的,那些話聽上去處處無害恰似一位妻子對於丈夫的不滿埋怨。
可對於平日裡最介意被作為死去暮聲替身的暮生來說卻是萬萬聽不得這些話的,尤其最討厭旁人與她二人相提並論。畢竟往日裡,她曾待在煜月身邊的時候煜月便對她極好,她現在只要一想到他對自己的這些好只不過是因為她與他心底所愛之人長得有幾分相像她就覺得心裡比直接受著姝兒重重的抽打在身上的戒條還要疼上許多倍。
姝兒捱了這一巴掌不免忿忿的看向一旁的暮生,煜月想安慰她兩句卻到底什麼也說不出來便索性也不去奪她手中戒條而是轉而走到暮生身前一把攔腰抱起了她走去。
姝兒看著煜月及被他抱在懷中的暮生緊緊咬著牙恨恨在心中道:暮生,我一定要你好看,今日我所受之屈辱疼痛,他日我必將十倍百倍奉還給你!
暮生被煜月抱著,緊皺眉頭不斷的掙脫著要下去,可煜月卻抱的愈發的緊,她只好冷著聲音說了一句:“二殿下,不要忘了你我的身份,在這宮中人多眼雜,還望殿下自重!”
堪堪說完又見著了迎面而來的煜陽,煜月見著他不好怎樣於情於理也說不過去於是便將暮生放了下來。
暮生甫一被放下煜陽便快步向前走了幾步一把將暮生拉進了自己的懷裡靠著自己。
爾後勾唇笑笑:“王弟,今日可是好興致啊,可卻不知為何王弟抱著王兄的王妃,這宮中嘴碎之人向來不少,王弟這不是引火上身嗎?何況壞了我暮生的名聲也怕是不大好吧。眾人皆有目共睹,當日是我向父皇求娶下旨將暮生明媒正娶回了大王府的,而王弟你那時卻在哪裡?還望王弟看清楚兩人的身份,莫要壞了規矩,凡事還請自重些,不然……若是下一次還要王兄我看到王弟對我的王妃這般無禮,王兄可不一定是站在這裡講道理了。”
隨即轉身問暮生:“可有哪裡傷著了?”
暮生搖搖頭道:“不曾。”
可煜陽還是一把將她抱起:“莫要逞強,你是我的王妃,羞什麼?我抱你回去就是了。”隨後也不再與煜月多言語抱著暮生就離開了。
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煜月終於踉踉蹌蹌的離開,煜陽的話和暮生一樣,無意間也給他的心刻下了一道新的傷疤,他最怕的就是有這麼一日,有這麼暮生與他疏離得像陌生人一般的一日。
但對於暮生來說境況卻也好不了多少,她雖談不上愛慕煜月一般愛慕煜陽但說起來煜陽對她到底還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