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同趙晗如所說的那樣,趙老爺到了司令部,想要找杜德鋒商量一下有關在上海做生意的事情,卻被門口護衛的兵士牢牢攔在了外面,任憑他怎麼去說明此事,都是無濟於事。
趙老爺被這般拒絕,卻並沒有半點死心,坐在司令部對面的茶鋪裡喝茶,目光卻是在時刻注意著司令部裡來來去去的人,當他看到杜德鋒從裡面走出來的身影,他趕忙站起了身,將茶錢拋在了桌上,便快步朝著杜德鋒的方向而行,瞧著他竟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不禁大喊了一聲,道:“杜少帥,您等一等啊!我有話要對你說,我是趙家老爺,就是鄭少夫人的爹爹,您應該是見過我的,我們還曾在南陵城裡談成過很多事情的,您都還記得嗎?您想想啊。”
杜德鋒聽到他的所言,緩緩停下了自己的腳步,轉過身看著他,似是在沉思一些什麼,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曾開口說話,倒是身邊的副將點了點頭,道:“少帥,確實是趙家老爺,我記得您曾經有和他談成過一筆生意,那個時候的少帥還說了一句,如果以後趙家老爺有什麼棘手的難處,可以過來和您說一聲,若是您力所能及的事情,您就一定會設法幫助他的。”
副將說得這般肯定,倒是讓趙老爺生出了一些別樣的驚喜,他趕緊點了點頭,道:“是啊,副將大人說得不錯,您確實有說過這句話的,現在便是您兌現的時候啦,還請您能……”
杜德鋒看到他如此心急的模樣,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哦,原來是趙家老爺,您大老遠來到這裡,必然是特別勞累的。這樣吧,您先回去,等我這邊事情處理好了,就過來看您。若是可以的話,不妨給我一個地址,趁著現在的天色還算早,等會兒一起去吃頓飯吧。”
趙老爺聽他這般開口,徹底放下了自己懸著的一顆心,臉上立即是頗為愉悅的笑容,道:“我知道少帥是現如今一等一的大忙人,多少人等著您安排事情去做,我這就不打擾您了,您快去忙碌吧,我把地址說給副將大人聽,希望您一定要說話算話,莫要讓我在那裡多等啊。”
杜德鋒聽著他的這些話語,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徑直上了街邊的一輛車,瞧著前行的汽車距離自己越來越遠,副將才將自己的目光重新落在了趙老爺的身上,臉上滿是笑容,道:“趙家老爺怎麼會來到這裡啊?我可是聽說,所有的地方里,就屬南陵城最為安全了。顧少帥的本領,我們可都是全都知道的,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將南陵城治理成那種混亂的局面,怎麼如今竟讓你出來找我們少帥幫忙呢?唉,說真的,我告訴你,我們少帥現在也是苦不堪言啊。”
趙老爺聽他這麼說了,就有些不太開心了,道:“少帥怎麼會是苦不堪言呢?我來到上海以後,可都是聽別人說起過,現如今上海都要聽少帥說了算,那般威風的人,怎麼會是……”
副將知道他並不會理解其中的緣由,瞧著周圍並沒有什麼人,拉著他往街邊偏僻的位置前行了幾步,小聲開了口,道:“趙家老爺,我這麼和你說吧。我們少帥啊,表面上看起來很風光,實際上卻是什麼權利都沒有,處處受人牽制,連一個決定都是被上峰們故意阻止。唉,就說我們少帥剛才這一行吧,你可知道,他究竟要去哪裡?他要去姚家,給姚老爺賠禮道歉。”
他說到了這裡,便沒有再接著說下去,趙老爺看到他這般欲言又止的模樣,心裡也大致清楚了這必然是一件讓他們覺得很是為難的事情,對於這種棘手的事情,他現如今既沒有任何信服別人的能力,也並沒有能夠立足的地位,什麼都做不了,就不能再繼續引火自焚。
將目前居住著的旅館住址寫給了副將,趙老爺這才提起腳步回到了旅館裡,剛剛推開門,趙袁氏便十分急切地走了過來,道:“老爺,怎麼樣?杜少帥同意幫助我們辦事了嗎?”
趙老爺有些疲憊地坐在了沙發上,任憑趙袁氏用著和緩有序的力度給他捏捏肩膀,道:“這個杜少帥也是一個狐狸,別看他年紀是比我小,心眼卻是比我不知道要多出好幾倍,要不是南陵城並不怎麼太平,我還不至於這般去求他。唉,想想這種感受,就別提有多麼憋屈了。”
趙袁氏看得出來他這一次出去必然是有一些難題的,聽到他這般說了,不免勸慰起了他,道:“我雖然是不知道外界究竟是一個什麼模樣,但我卻知道一句話既然說了出去,就萬萬沒有收回來的道理。杜少帥既然能應允老爺這句話,便是要做好了所有的打算,如果他不肯幫助我們,我們大不了就鬧上一鬧,反正他現如今的處境也不是很好,姚家還在找他的麻煩呢。”
趙老爺聽到她的最後一句,不禁抬起頭看著她,瞧著她分外篤定的模樣,似是意識到了自己出去的一段時間裡,她必然是出去打探了很多對他有益的訊息,道:“這麼說,你已經打聽清楚了,杜少帥和姚家的瓜葛了?夫人,你倒是和我說說,這其中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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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袁氏也沒有隱瞞他的意思,略微斟酌了自己的想法,道:“如果真的要說起來,無非是一種互幫互助的局面,雙方都有些談不攏的意思。我是聽樓下的陳太太無意之中說起的,杜少帥來到了上海以後,立即便去姚家登門拜訪,表示感謝他們的幫助之意。然而,姚家的態度卻很反常,說是要他們的幫助,那是需要代價的,至於代價是什麼,便是要他當個上門女婿。”
趙老爺只覺得有些意外,不過想了想,卻是明白了過來,道:“姚家現在是如日中天的大家族,上海開了那麼多家的百貨公司,資金雄厚,人脈也廣,誰都是要忌憚他們三分,就連昔日的靳家,恐怕也是比不上的。我之前還曾打聽過呢,靳昱又將一筆生意交給別人打理了,如果照著這個情形一直髮展下去,要不了多久,靳家就會完全垮了,而那時的姚家就會成為上海最為厲害的家族。誰都比不上的地位,誰都無法比擬的榮耀,一個少帥又算是什麼呢?”
趙袁氏也認為他說得有理,緩緩點了點頭,道:“老爺說得不錯,便是這個道理,因為有著這樣的底氣,姚家一點都不畏懼杜少帥,這般開口和他說話,是一個血性的漢子,自然是要當即發飆的。杜少帥也沒有這個例外,他立即表示出了他的不滿,一言不合就離開了。”
她說到了這裡,不免有些無奈地笑了起來,道:“可是,他的麻煩也開始接踵而至地到來,先是自己所下的決定處處受人阻止,沒有人會去照做,再是自己的地位根本就沒有人信服,誰都不肯聽他的發號施令,這樣的怨氣越來越多,他的情緒也變得越來越不好,然而,這終究是沒有用的。姚家為什麼要這麼做?無非就是要他低頭,讓他能夠明白,在上海,只有他們姚家才是真正說得上話的人,就連這位杜少帥,也是一點資格都沒有,只有聽他們的。”
坐在車裡的杜德鋒,閉著眼睛沒有說話,他極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卻終是發現這樣的抑制,竟是那般委曲求全,他的心裡不禁在想,為什麼自己想要的未來,會和現實竟有著天壤之別,他明明想象得很是美好的東西,到了最後,卻是成了今天這般受制於人的模樣。
他只要想到姚家的那種氣勢,心裡的憤恨便會不可抑制地發洩出來,然而,這樣的發洩終究只是圖一時之氣,長此以往還是會產生很多的問題,和這樣一個家族聯盟,對於自己而言,當真是一把雙刃劍,尤其是那個心高氣傲的姚家大小姐,他更是覺得難以招架和應付。
而更讓他有些無法理解的是,待在司令部的杜司令卻一點都沒有將之放在心上,對於姚家的為難,也沒有多說任何一句話,只是一臉高興地囑咐他到了姚家的時候,千萬不要再發小孩子脾氣,一切都要以未來的利益為重,不僅不能發脾氣,還要對姚小姐態度更好一些,因為她會是自己名門正娶的嫡妻,這樣一個出身名門的千金小姐,才是他最為合適的良配。
這樣的意思便是有了一種過河拆橋的味道,杜德鋒聽了這話,真的很想要反駁他,如果他真的娶了這位姚小姐,那麼跟著他一起過來的喬韻琦,應該怎麼處置才是最為穩妥的做法?
總不見得他剛剛上任,就一次性娶了兩位千金小姐,一左一右在身邊照料他的起居,光是這般去想,杜德鋒便是覺得有些苦惱,更何況他還有一個付遠昀,他曾說過,自己絕對不會輕易虧待此人,此人也說過,並不在乎自己的身份究竟如何,但他還是希望著,所有人可以給他們一個足夠的空間,讓他們得以享受這般的愉悅時光,他的這個心願,誰會答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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