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氣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擁有的,也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露出得這般充分、這般完整,而此人說這話的時候,更是直接用了杜家的名義,這樣的人選,不會再是別人了,一定是他!
付遠昀不禁將這三個字脫口而出,顧哲淵,那個始終和杜德鋒作對的少帥,那個會將杜德鋒地位完全奪走的少帥,那個在外征戰多日,此刻帶著自己的顧家軍強勢歸來的少帥。
就是他,不會再有別人了,因為別人不會擁有他這般的氣魄,而別人也不會真的知道,自己就是付大郎君,畢竟杜德鋒曾經有和他說過一次,他會讓所有人都認可自己和他的聯絡,包括他身邊的兵士,包括他的親人,包括很多很多知道他、不知道他的人,他不會忘記。
杜家人也不會忘記,有一個人的存在,竟將杜德鋒完全改變成這般模樣,如果此事真的變成一個人盡皆知的局面,不要說家族的臉面沒地方放,就連杜德鋒的名聲也會完全毀得乾乾淨淨,他們當然不會容忍這樣事情的發生,因此,他們就會藉著一個由頭,對自己下手。
現在就是一個好的機會嗎?付遠昀並不知道,但他能夠知道,顧哲淵說這些話語,絕對不是隨意而就的,殺過很多人的少帥,手裡的鮮血顯然是能流遍每一條河,而他斷然不會在乎再殺上一個,尤其這樣的做法,還能緩和杜家與顧家之間的敵對聯絡,他何樂而不為呢?
付遠昀想到了這些,情緒反倒是很鎮定,他看著這個人在等自己做決定,他也沒有讓此人多等,道:“我不會和他在一起,我也不會再糾纏他,如果少帥覺得不太放心,大可以派人監視我,我絕對不會有半句話語。但是,你也要答應我,說到就會做到,不會傷了我的性命。”
顧哲淵知道他是一個聰慧的人,和一點就透的人說話,什麼都會變得很輕鬆、很容易,他也對此人做著保證,道:“我可以答應你,反正在我的眼裡,他的弱點還並不完全就是你。因此,你不去糾纏他,至少他也就不會再分心,會一門心思地緊抓著喬家不放,抓著繼續和我作對,如此一來,這場戰役才能打得更加漂亮一些,我可不想不戰而勝,這樣多沒有意思。”
他的語氣裡並沒有任何給此人臉面的意思,畢竟在他的眼裡,一個為了能夠活下去,不惜將自己的自尊狠狠踐踏、任人百般玩弄的人,他是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的,無論此人是否擁有什麼多變的本領,無論此人是長得多麼花容月貌,他都是對此人極其不屑,甚至是厭惡。
顧哲淵隨意地揮了揮手,一個穿著藏青色長衫的人走到了他的身邊,他看著這個人,輕聲對此人下達了一些命令,那個人仔細地聽了之後,只是點了點頭,不發一言地轉身離開了。
付遠昀看著他們兩個如此做法,不禁擰起了眉,一時之間倒是弄不明白他要做的究竟是什麼,眼看著此人提起腳步準備離開,但這裡卻又沒有出現什麼監視自己的兵士,頓時將這份疑問說出了口,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覺得,你可以不用一兵一卒就能打敗他嗎?”
顧哲淵並沒有停下前行的腳步,但他卻是回答了此人,只是語氣裡卻帶出了征戰多時培養而成的傲氣,和別人無法質疑的王者之勢,道:“如果你是這麼認為的,那麼我倒是可以證明給你、證明給所有人看,我是不是擁有這樣的身份,能夠讓一個覬覦我位置的人,乖乖地從這個位置上下來,對我俯首稱臣。不過,在此之前,還是有一些舊賬要好好算清楚的。我這個人一向就是這樣,借了別人的東西,無論我是付出多少的代價,都會連本帶利地還回去,如果是別人欠了我的東西,無論會讓那個人付出多少代價,我都會讓那個人全都還回來的。”
他說完了那麼多的話,雙手似是用了某種力氣,竟硬生生地將手裡的燈籠徹底撕碎,落下的碎布有多麼凌亂,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而這其中的細篾和鐵絲,也斷裂得極為徹底,這樣的力氣可不是誰都能擁有的,而他動了多大的力氣,心裡便是有著多大的恨。
付遠昀清楚他早晚都會算這筆賬的,但他怎麼都不會想到這一天竟會那麼快就來到了,而他來找自己,真的是要自己識時務,迫於杜家的這般威懾,不要再和杜德鋒有所瓜葛,而不是將自己緊抓在手裡,以此作為和杜德鋒談判的一種手段和籌碼,原來他的目的竟是這個。
顧哲淵聽他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也不覺得半點奇怪的意思,只是最後開口警告了此人,回頭的時候,一雙眼眸裡滿是無法抑制的殺機,道:“既然清楚了我要的目的是什麼,那就不要多說、不要多做,等到事情結束了,我自然會放你自由。不過在此之前,還請你繼續待在這裡吧。一日三餐,我會讓人送過來,如果不合你的口味,你可以提出來,我會讓人送來你最為滿意的吃食,畢竟,你也曾救過他們一回,無論這其中的目的是什麼,我都會謝謝你。只是其他的事情嘛,那就沒有任何商量了,付大郎君,還請你好好考慮清楚,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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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的顧哲淵是真的離開了,再也沒有回過頭逗留一時半刻,而適才離開的那個兵士已經去而復返,手裡端著的正是一頓吃食,光是去看這些飯菜的色澤,便是極為誘人,而飯菜的溫度適宜,正好就是最為溫熱的時候,這恰好印證了此人的辦事效率十分迅速,結合著之前顧哲淵如此信任他的態度,此人一定是他身邊的副將,那個辦事素來就很穩妥的程清淵。
程清淵看著付遠昀始終站在院子的木柵欄處,卻沒有半點想要放他進入的意思,只覺得有些苦悶地笑了起來,道:“付大夫將我攔在外面,這並不要緊,畢竟你心裡有氣,我是能夠理解的,但這飯菜,你可不會也這麼攔在外面吧?再怎麼生氣,都不能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啊,如果你吃了很多東西,看不上這些,倒也是一個理由,可你中午也沒有吃什麼東西啊,就是一碗白米飯,想必是很餓了吧。還是快拿過去吃吧,要不然的話,這些飯菜是真的要涼了。”
付遠昀剛剛想到此人做事穩妥的特質,此刻聽到此人竟是這麼說,臉上慢慢浮現出了些許笑容,道:“難怪少帥會有那麼多的自信,可以憑藉自己的力量打敗杜少帥,原來是因為他的身邊人才輩出,稍稍拉出一個,就可以獨當一面,將他的事情做得這般好,原來竟是這樣。”
程清淵還是在笑著,不過他的語氣裡卻湧現出了絕對的自傲,那是對於他的少帥,發自內心地感到佩服的強烈信念,他既然是這麼想的,也就是這麼說的,道:“少帥才不需要我的相助呢。我是誰,我不過是他的屬下,充其量就是一個跑跑腿、疏通各方關係的人罷了。他之所以會有如今的輝煌,會讓那麼多人都不得不佩服他的能力,都是因為他自己足夠優秀。”
能夠讓別人說出這樣的話語,並且擁有這般的信念,當然不是一個依靠他人才能成事的人物,付遠昀只覺得自己在這一刻徹底想明白了,若是杜德鋒真的敗在了這樣的一個人手裡,也不是沒有準確的理由,論起他們兩個的不同之處,恐怕還是在於做事的格局是大還是小。
或許是和杜德鋒共事太久的緣故,付遠昀十分清楚他的做事風格,以及遇到每一件事情都會有的各種反應,對應上顧哲淵的做法,他就覺得,這其中的差別實在太大,這也難怪為什麼那麼多想要讓這個人難堪的人,為何會到最後由衷地佩服起這個人,並且不會再去尋此人的麻煩,原來是因為,這個人實在太過厲害,別人根本就沒有這個信心,能將他徹底打敗。
每一個人都是這麼想的,而他們的想法,也決定了許多人對此事的態度,所謂的風聲越傳越多,畏懼的影響力也就傳播得越來越廣,故而一些人就開始了不戰而退,轉變了自己原有的思路,變成了用各種方法巴結和孝敬此人,關於這些,即使沒人說出來,自己也是能猜得出來,杜德鋒的這一場戰役,終究還是敗了啊,敗得這麼徹底,也算是給他一點教訓吧。
付遠昀沒有再思索下去,將院子外圍用來充當大門的木柵欄挪開了一些,緩步走出去的時候,雙手接過了程清淵手裡的飯菜,瞧著此人對自己頗有禮貌地笑了笑,他卻沒有表露出什麼相對的笑容,道:“如果他真的失敗了,你們能不能好好善待他?就算他做錯了很多事情,就算他傷害了很多人,他終究還是杜家的公子,不管到了何時何地,這個身份都不會有任何改變。若是真的不願放過他,那就賞他一具全屍吧,讓他就這麼死去,也是好的。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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