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一個茶樓的廂房裡,阮明昊正坐在位子上悠哉地倒了一杯茶飲下,看著坐在自己對面位子上的趙鬱如,道:“你為什麼就那麼斷定,我一定會幫著你,一起對付趙晗如呢?”
趙鬱如並沒有喝茶,她只是看著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眼裡卻是難以掩飾的恨意,道:“為什麼可以斷定?阮先生,你不是南陵城的人,你並不知道,過去的我和鄭家少爺曾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都是趙晗如,她設計了一個局,讓我坐不上花轎,眼睜睜地看著她和皓軒在一起,從疏離變得甜蜜。我好恨,真的好恨啊,阮先生,求您就可憐可憐我這一個小女子,幫幫我,也算是幫幫你自己吧,畢竟,你也不想讓那位曼妮小姐待在這樣一個卑劣之人的身邊,若是被她教壞了,那麼曼妮小姐的未來可就要完全毀了。因此,還請阮先生可以……”
阮明昊還未真的察覺什麼,便聽到一聲極為響亮的跪拜聲,低下頭去看,竟發現適才說著這些話語的趙鬱如正跪在自己的面前,她不僅是隨意說說,她還用她的實際行動,去證明她的恨意、她的決心,對他連連叩了好幾個響頭,聲音之響,足以讓他這個殺人無數的人都不免有所動容,而她明顯是不在乎自己的做法,會讓自己的額頭存在傷疤,接二連三地叩拜著,就連額頭上已滲出了一些血絲,都渾然不放在心上,這樣的架勢,勢必要鬧出血案的。
阮明昊知道她的來意,也清楚了她的目的,便沒有再刁難她,從位子上站起來,來到她的面前,將她輕輕扶起,道:“大小姐何必行這般隆重的大禮,我是一個整日刀頭舔血的人,犯不著對我這般客氣的。大小姐,你還是快點坐下好好歇息吧,否則的話,以你如此嬌弱的身體,恐怕還沒有等到趙晗如垮臺的那一天,你就會先她一步,倒在一條沒有光明的路上。”
趙鬱如確實是有些疲憊了,這不僅是因為她的身體本就嬌弱的緣故,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她有孕了,想起聽到這個訊息的那一瞬間,她就儼然是一種快要奔潰的狀態。
別人不知道孩子的生父是誰,但趙鬱如卻是心如明鏡,這個人不是褚三少,便是出身於楚館的付二郎君付遠航,對於這兩個毀了自己一生的男子,她的心裡就像是被針紮了一下,太疼、太痛,她甚至有想過以自盡的方式,結束自己的性命,可是趙袁氏卻告訴她,絕不可以。
趙鬱如原本以為她的這個孃親終於良心發現,不再以搖錢樹的規格來看待自己這個女兒,會以真情實意來愛護自己時,趙袁氏的話語卻像是一盆徹骨的冷水,狠狠砸在了她的身上和心裡,她才明白,趙袁氏救自己絕不是出於母女情分,而是覺得以她有孕的這件事,可以大做文章,或許還有可能撈到更多的利益,和一個進入鄭家府邸,陪在鄭皓軒身邊的機會。
前面的話語,她是絕對不會去聽的,可她聽到趙袁氏所說的後半句,卻是猛然抬起了頭,抓著此人的手,心裡似是湧現出了一種絕大的希望,道:“真的有辦法,能夠進入鄭家嗎?”
趙鬱如到了現在都能記得,趙袁氏對自己所說的一番話,道:“雖然鄭皓軒是和趙晗如確實活得十分開心,待她猶如掌上寶那般好好護著,甚至是對她毫不設防,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可在這之前,他卻不是這樣的,。你要始終記住一件事,他最初愛的人並不是她,而是你,他愛了你那麼多年,嘴裡儘管說著忘卻和放下,恐怕這心裡卻不是這麼做的,只要你肯再努力一回,機會總是會有的。只是,你要拿到這個機會,不靠別人的幫助,絕對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因此,你一定要找到這樣的一個人,只有這樣的裡應外合,你的所願才能徹底實現。”
她很相信,這一次的選擇並沒有選錯,而她也相信,這個人“好心”將自己扶起的舉動,便是將自己的所求應承下來了,為了彰顯出她對於此人的敬意,她不顧自己很是暈眩的狀態,儘量起身對他行了一禮,道:“謝謝阮先生,你的大恩大德,小女子這輩子都會記在心裡,一刻都不會忘的,還請你能告知一二,今後的安排會是什麼,我一定會認真聽的。”
阮明昊看了她一眼,在她入座的那一刻,忽然開了口,道:“大小姐的身體如此不好,做什麼都是不方便的,此事還是由我全權負責吧,你只需屆時坐收漁翁之利就可以了。”
趙鬱如聽了這話,端起茶杯的手頓時一滯,看著此人打量過來的眼神,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阮先生,是看出了我的身子不便嗎?其實,關於這孩子的生父,阮先生應該是清楚的。”
阮明昊聽她話裡的意思,有些平靜的情緒果然有了一點起伏,眼裡顯然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意思,道:“我看平日裡鄭少爺是一個做事極為正派的人,想不到他也會弄出這種金屋藏嬌之事,看起來,你的運氣當真不算太好,只是以你的能耐,怎麼就會被他制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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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鬱如知道他會想到這種可能,她也沒有將實情完全說破,有些感慨地嘆息了一聲,道:“能被他制服,自然不是因為別的什麼因素,純粹是因為他說,他愛我。阮先生,你是不是覺得,我說的這些話特別不可思議?其實,當時的我聽到了這些,也有點嚇到了,因為我根本就不相信,一個對自己妻子百般疼愛的人,竟然會對另一個女子表達愛意,換做是你,你一定也不會相信的。可是,那時的皓軒卻就是這麼說了,我還記得,他說這話時的語氣和神態,簡直是極度絕望的境地,我知道他是受苦了,可我並不知道,他的苦竟然有這麼多。”
她說到這裡,就真的開始一滴滴地掉眼淚,如此難過的模樣,確實能讓人相信她所說的話絕無虛假,而阮明昊明顯也相信了她這一番說辭,道:“所以,你就和他偷偷在一起,並且還和他有了一個孩子?難道,你就沒有考慮過,如果此事被鄭家人知道了,你會有什麼嚴重性的後果嗎?還有趙老爺和趙夫人,他們聽到你的這件事情,心裡的情緒會是多麼複雜?”
趙晗如被他這麼一說,頓時哭得更加傷心了,道:“我也是沒有想到,只是一次意外,就讓我有了一個孩子,瞧著我的肚子一天天地大起來,我比誰都要慌,一方面是慌皓軒不肯擔這個責任,另一方面也是慌鄭夫人不肯接受我這個兒媳婦。我很清楚,紙是包不住火的,等到時間長了,所有想要遮掩的一切,就都會徹底暴露出來。因此,我才會迫切地希望,身邊有個人可以幫助我,哪怕是給皓軒傳幾句口信,我的心裡都是滿滿的感激。”
阮明昊對此有些不太認同,思索了一會兒,道:“這樣吧,大小姐,今日你先回到府邸裡好好休息,若是我想到了什麼好的計劃,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差人告訴你,我們見面的地方就是這裡。一定要切記,就像是今天這樣,你的身邊不能有任何丫鬟,只是你一個人來到這裡,絕對不能洩露半點風聲,畢竟此事很是重大,若是可以,儘量做到你知、我知。”
趙鬱如清楚這樣的同盟本就極其隱蔽,能不被人發覺,也是對自己最大的保護,不禁點了點頭,道:“好,我聽阮先生的,也請阮先生抓緊時間,莫要讓別人再繼續得逞了。”
她說完了這句話,就提起了腳步緩緩離開,阮明昊也沒有在此多停留下去,便往鄭家府邸的方向而行,待得自己前腳剛邁進去,後腳就聽到了有小廝在喊救命,他循著這個方向快步走了過去,驚覺是韓芷柔在尋短見,他趕忙上前將她抱了下來,可是她卻一點都不感激,相反還再次站在了椅子上,雙手握著掛在房樑上的那一尺白綾,道:“別管我,讓我死吧!”
如此尋死覓活的做法,瞬間讓阮明昊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他看著此人果真想要上吊自盡,頓時大喊了一聲,道:“好,那你就去死吧,反正你姐姐就在那裡,你這麼做了,倒是真的能和你姐姐見面,其他的事情,一點都可以不顧了。只是,我想要提醒你,你這麼做,其實一點都沒有用,祥源記的管理權不是你的,曼妮對你的態度也是不好的,別人交待給你的事情,你一件都沒有做好。你說,你真的沒了性命,對誰會有好處?別做傻事了,可以嗎?”
韓芷柔聽到這樣的話語,臉上的情緒卻是極度感傷,道:“我不想做傻事,可是放眼現在,值得我去做的事情,究竟還有一些什麼?有了二爺寫的承諾書,祥源記的管理權就註定不是我的,有了趙晗如的存在,曼妮對我的態度就一天都不會真的好轉。至於交待給我的事情,不是還有你在嗎?你心思縝密,比我想得還要齊全,有你安排,什麼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因此,你就讓我死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就成全我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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