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皓軒會有這個發現,起因是一個繡娘在趕製布匹的時候,忽然覺察出了一些不對勁,她沒有半點遲疑,就趕緊將此事告訴給了他,他聽到她得很是慎重,也沒有多加猶豫什麼,直接趕到了那裡,只見已有一部分的繡娘停了下來,愣愣地盯著幾臺織布機織出的布匹竟是如此粗糙,甚至就連一般的布匹都談不上,可是她們都是兢兢業業地做事,根本就沒有任何懈怠的意思,怎麼如今竟出現了這樣的異樣呢?莫非,這裡還有什麼鬼不成?
鄭皓軒對此倒是有些淡然了,這或許是知道了自己的交期時間必然會存在問題,以及是有心人故意為之的結果,他的心態就有了細微改變,反正他們要的結果是讓鄭家商行折損名聲,那麼他就讓他們稱心如意,將這份包袱轉接給他們,看他們自食惡果、痛苦不堪。
因此,鄭皓軒的臉上並沒有半點憤怒的情緒,雙手撫摸著織布機織出的布匹確實有點問題,他的視線開始不斷地注意著織布機的各種部件,一邊在仔細地看著,一邊在問著過來彙報情況的繡娘,道:“什麼時候有這等情況的?剛才,還是另一個包間出現問題的時候?”
這裡的繡娘們或多或少都知道商行裡出了事,她們自知事情很是嚴重,自然是不敢多加大意,應是異口同聲地著,道:“回少爺的話,就是剛才,不超過一炷香的時間。”
如此多的繡娘,同時出的話,往往都很有信服力,他相信她們並不會在這種情形下對自己謊,故而他又開始仔細地檢查著織布機的異樣,直到發現一個細的釘子有所脫落,他才明白到了問題的所在,他指著這一處,道:“大家看看其他的織布機是不是也有這個問題?”
這些繡娘們聽了他的話,看了一眼他所指的方向,趕緊去別的織布機仔細檢查這個位置,剛剛瞧了過去,便是大為吃驚地訝異了一聲,原來這些織布機的釘子都有脫落的跡象。
鄭皓軒得到了這樣的訊息,又看了一眼織布機的異樣,不禁開了口,道:“這些織布機是什麼構造,我想你們也是清楚的,只要其中的一環出了問題,那麼織出的布匹就會變得不同,就像是眼前的這些劣質布匹那般根本拿不出手。想必,那個下手的人也是知道這一點的,因此他才會不顧一切地選擇這一點去重傷我們鄭家商行,如今讓我看到了,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他話的語氣是慣有的沉穩,儘管態度還是不變,但這些和他接觸過幾次的繡娘們,卻都清楚他的脾性,如果誰敢惹到了他,下場一定不會太好的,那個下手的人也是膽子太大,適才一件事情剛剛解決,就想要再製造一些么蛾子,但是讓那個人沒有想到的是,她們個個都是忠於商行的人,當商行出現危機之時,豈會真的背棄商行,只顧自己呢?
她們當然會很是直接地站出來,維護她們最為敬重的鄭家商行,故而她們沒有讓鄭皓軒擔心,尋來了工具,就開始動手將釘子釘牢一些,在檢查了這樣織布匹不會再出現任何問題時,並沒有多加消耗為數不多的時間,很快就繼續了適才停下的做工。
鄭皓軒對於這些那般維護商行的繡娘們,心裡自然很是尊敬,他看了這裡並不會再出現異樣,他才安心地離開了包間,朝外緩緩走去,他如今要做的當然不會是別的,將這裡的內奸儘快抓出來,才是他目前的重中之重,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生事,當真以為他是這麼好惹的嗎?
其實他的心裡也很清楚,內奸的人選無外乎是他身邊的幾個人,不僅是距離他最近,更是他很放心將事情交託給此人的那個人選,阿銘、老孫,究竟會是哪一個呢?
鄭皓軒想著這一個問題,腳步也變得很快,他到了平日裡商議事務的包間門口,卻發覺裡面正傳來了一種並不尋常的聲音,他仔細聽著,忽然他的怒火一下子竄了上來,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瞧著阿銘被人隨意地綁著丟在一邊,嘴巴被某塊布牢牢堵住,而那個罪魁禍首正在翻箱倒櫃地找著什麼,看著他走進來了,臉上自然是十分慌亂的,道:“你怎會來?”
鄭皓軒聽到這句問話,臉上免不了流露出了一抹冷笑,道:“鄭家商行是我的,我怎麼就不能來呢?老孫,沒想到你隱藏了那麼久,我真是有些佩服你的忍耐,可惜你還是不夠聰明,怎麼就想到在這樣的時機裡做這件事情?你就不怕,自己會被發覺嗎?還是你覺得,憑你在商行待了那麼久的時間,我就治不了你,會輕易饒了你一命嗎?還是別做夢了。”
老孫顯然是沒有想到他竟會來得那麼快,本來他以為包間的那幾臺織布機忽然出現嚴重的問題,他一定要追查很久呢,不僅是下手的人,還是織布機的部件缺損,這要找起來都需要時間,只是他還是低估了此人的能力,是啊,這般年輕就能將鄭家商行打理至如今的地位,讓誰都沒能尋出商行的錯處,這樣的人物,豈是平凡之輩?栽在這樣的人手裡,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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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孫沒有話,但是鄭皓軒卻是有話要的,他的眼裡是前所未有的痛惜之意,道:“你以為你不,就可以一直都這麼沉默下去嗎?老孫啊老孫,你可真是糊塗,你都一把年紀的,要爭這些又是為的什麼?總不會是想要將這些帶入墳墓裡吧?這種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你確定你能帶得進去?更何況,我自認為我待你是不薄的,在商行裡,你的年紀是最大的,資歷也是最老的,若是我有什麼問題沒能尋得解決之法,都會過來請教你。我對你如此信任,鄭家也從來就不曾虐待過你,為何你要背叛鄭家、背叛我呢?”
老孫到了此刻,終是不願再閉口不談下去,他不禁冷哼了一聲,瞧著眼前的這個主子,就是一種不出的厭惡,道:“你都了,我是這個商行裡資歷最老的,既然是最老的,就應該是對我百般尊敬,什麼都要聽我的。可是,商行裡的人,哪一個是真正聽我話的?來去,還不是聽你的?我的旨意在他們的眼裡,根本就是一點信服力都沒有。哼,一個年紀比我那麼多的後生,卻始終在我的面前,對我下這個、下那個命令,你,我如何不恨!”
鄭皓軒並沒有想過,老孫的心裡竟是這麼認為自己平日裡和他的相處方式,並且還將之始終懷恨在心,被有心人挑撥了幾句,就心甘情願為那個人做事了,虧他剛才還在反覆設想,老孫在商行裡待的時間那麼久,對於鄭家、對於自己始終都是兢兢業業的,絲毫都沒有異樣的跡象,他還將一些懷疑放在阿銘的身上,畢竟相比較於老孫,阿銘接觸所有事情的機會是最多的,如果他下一個什麼命令,別人自然不會有理由拒絕。
如果老孫足夠聰明,如果他還不想過分暴露自己的身份,那麼他大可以悄無聲息地帶著阿銘離開,故意製造出阿銘綁架他的假象,將導火索放在阿銘的身上,或是繼續留在這裡等待時機,以便更大程度地重傷鄭家,然而他這兩點都沒有選,偏偏就選了最愚蠢的那一個。
想到這一點,鄭皓軒就顯得有些鬱悶,簡直是有了不想當此人是自己對手的意思,可是他想到老孫之前所的話語,又覺得自己這般做了,必然會覺得自己更加瞧不起他,便只有努力偽裝成一種像是和敵人談判的感覺,道:“既然你是這麼想的,那麼我再什麼都是無濟於事。不過,你能告訴我,你究竟在找什麼嗎?弄得這裡這麼亂,甚至還不顧此時究竟是什麼情形,我想,這肯定不是什麼普通的東西,出來,或許我還可以幫你呢?”
老孫才不相信他的一番鬼話,臉上也顯露出了頗為惱怒的神情,道:“我憑什麼要告訴你?若是我了出來,豈不是讓你鑽了空子,讓你知道我做了那麼多,究竟是因為什麼嗎?”
鄭皓軒只是看著自己包間裡那些箱子和抽屜都被此人很是徹底地襲擊了一遍,不禁忍不住嘆息了一聲,道:“可是,你這麼找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畢竟,你浪費在這裡的時間已經太多,而你的身份也因此暴露了,即使你真的找到了你想要的,你確定你還能活著帶走嗎?老孫,你應該是十分清楚的,對於那些背叛我的人,究竟會得到什麼樣的下場。”
老孫對此並沒有完全放在心上,儘管他知道自己這麼做確實很冒險,但是時間真的來不及了,如果自己再不採取行動,那麼自己的老婆孩子很快就要被別人殺了。
與其不聽他們的話,最後瞧見了她們的屍體,還不如一開始就聽他們的,到時候不定還能讓自己得到什麼升官發財的機會,從此就可以成為人上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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