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雖然讀過的東西並不算多,但“茲事體大”這四個字,還是能夠認得的,在鄭皓軒和趙晗如的對比裡,他明顯是傾向於趙晗如的,一方面是因為她救了他們兄弟倆,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若不是她,他們也不會有這般安寧和諧的生活,既然她不願告知鄭皓軒,並且很是謹慎地特意囑咐了自己,那麼他和哥哥自然是會做到守口如瓶,不將此事告知任何一個人。趙晗如看著他離開了,心情卻還是顯得有些沉重,對於阿福適才所的這件事情,只覺得不出的蹊蹺,畢竟在她的認知裡,能夠讓趙家如此重視的人並不太多,一共也就只能算是三個,一個是趙老爺,一個是趙袁氏,另一個便是趙家大姐趙鬱如。女人大多都是有一種很是細微、敏銳的直覺,僅需要略微猜測幾分,就是一種可能,而趙晗如的直覺則認為,人選並不是趙老爺和趙袁氏,儘管兩人在趙家最是德高望重,在南陵城的名聲也不可謂不,但如今的情形卻是有些不對,而且這其中也透露出了某種古怪。首先,如果是趙老爺病重了,那麼昨日從商行回來的鄭皓軒必然會將此事告知,畢竟一個當家人忽然病倒,這個家族受到的影響力必然是不的,可是鄭皓軒沒有出來,就連鄭沈氏也沒有知曉此事,那麼這個人選就肯定不是趙老爺了,不僅不是他,甚至連趙袁氏都不是。趙袁氏不是這個人選,那更是最顯而易見的,雖然她的地位很高,別人高看她一眼也是有可能的,可這種分量到底比不得趙老爺,更何況這位趙家的當家主母還在之前犯過十分嚴重的錯誤,趙晗如能夠相信,即使她在外界的地位依舊很高,但在趙老爺的眼裡卻是輕了。那麼,她即使得了重病,也不可能用這種陣仗去醫治她,因為對她的重視度本就不多,自然也就沒有這個必要去做這些,於是,唯一的人選只可能是被趙家人眾星捧月般對待的千金大姐,則只可能是她,才會讓趙老爺如此緊張,巴不得所有大夫過來將她的重病治好,不然的話,他可就要失去一棵自己和趙袁氏精心培育,不惜犧牲一切的搖錢樹了。把這位南陵城的第一才女比成一棵搖錢樹,雖然這種比喻怎麼看都有一種鄙夷之意,但這麼認為其實也不能算是錯,畢竟趙家人灌輸給趙鬱如的想法便是這個,讓她學習一切也不是真的讓她成為一個誰都不可忽視的存在,而是想要讓她極為容易地抱上一個既有人脈、又有實力的金龜婿,從此以後,趙家人吃穿不愁,即使沒有商行,他們都能過得很好。對於他們的這種想法,趙晗如自然是清楚的,尤其在她知道趙鬱如曾屬意鄭皓軒的時候,她就能猜得出來她的心思是什麼,愛他會有多少,她不能看得太清楚,但想要利用他的心思卻是很多的,這是她能想到的事情,卻不是鄭皓軒能夠理解的事情。也許這便是旁觀者清的最大區別,置身於戲中,自然會窺探不出她想要表達的意思究竟是真情、還是假意,或許在他的想法裡,他更願意相信她是真心,而趙晗如也能夠明白,鄭皓軒曾經很喜歡趙鬱如,如若不是這樣,他也就不會在新婚當夜出這般絕情的話。趙晗如為自己又想起了這件事情,心裡只覺得有些悲哀和惆悵,但她不能抑制自己不去多想,只因為現如今的這一切,很有可能會給自己、會給他帶來某種災禍,尤其是她還要瞞著他,偷偷地設計這出戏,她的心裡便是覺得,這件事情真不是一般的棘手。於是,趙晗如為了給自己留一條退路,也為了鄭皓軒若是真的要怪責於她,自己不至於落入進退兩難、甚至是無路可走的地步,她還是特意去見了鄭沈氏,縱然她心裡想著最後的結果並不會那麼嚴重,也許這其中還有迴轉的餘地,但她向來是一個決定做好一件事情,就會將所有後果都想全的人,因此,她並沒有半點猶豫的意思,就前往了鄭沈氏的房間。之所以選擇將此事告知鄭沈氏,趙晗如還是有自己的幾分考量,首先她是鄭皓軒的孃親,話的分量自然很重的,如果她能給自己做此靠山,那麼她的危險勢必會少了許多。另外一個原因便是,鄭沈氏最是清楚鄭皓軒曾經喜歡過趙鬱如,曾經想過要給她一個十里紅妝的奢華婚禮,但到了最後卻是由自己嫁給鄭皓軒的全部事實,認定兒媳婦的這件事情,最後的拍板之舉是鄭沈氏的,這也就代表著,鄭沈氏很不喜歡趙鬱如。她寧願選擇自己是她的兒媳婦,也不要那個風光明媚的千金大姐進門,這其中究竟有何打算,恐怕也就只有她自己最為明白吧,但縱觀自己進入鄭家的那一刻起,鄭沈氏就很是喜歡自己,不僅是把她當成一個兒媳婦好好對待,更有將她視為女兒般地給予一切。趙晗如在心裡反覆想著,最終得出了一個結果,這個人選不可能會是別人,只可能是鄭沈氏,而在鄭家這個府邸裡,也絕對找不出任何一個比她更合適的靠山了,她這麼想著,前行的步伐也就越發穩了,到了鄭沈氏的房間,照例是很有規矩地輕輕叩響了房門。鄭沈氏正在打理著自己房裡的幾盆花卉,看到她站在自己的房門口,頓時面帶笑容地牽著她的手往裡走去,待得她親切地喚了自己一聲,並且極為乖巧地落了座,自己也很是滿意地坐在她的對面,道:“怎麼了,晗如?是有什麼事情來和娘?你不需要有任何顧忌,大可以放心地出來,無論是什麼事情,都有娘在你的身後,給你撐腰呢,你別怕,儘管。”趙晗如知道鄭沈氏很是喜歡自己這個兒媳婦,對於這其中究竟有什麼不尋常的理由,她到了如今還依舊猜想不出,不過她想得很明白,左右不會是對鄭家不利的想法,而她這個懂得孰輕孰重的人,還是能夠了解自己應該要將何事看得更重,因此,她並沒有真的在意過。這時的趙晗如明白自己若是故弄玄虛地別的事情,必然會讓鄭沈氏有些不喜,畢竟她多少看得出來鄭沈氏已是察覺出了自己忽然來到這裡,動機必然不會太純,至少並不是簡單的過來問安,或許她也覺得若想要鄭沈氏做自己的靠山,不告訴她具體實情,絕對是不可能的,故而她也沒有再有什麼拐彎抹角的心思,就直接出了自己的打算,道:“娘,晗如之所以過來,除了給您問安,還有一件十分關鍵的事情,需要您做個定奪,晗如知道您是一個見多識廣的人,必然會比晗如想得更為周全,也能讓晗如知道應該如何做才最為合適。”鄭沈氏聽到她如此坦率就出了這些,便知她能有這一步,必然有著她的一番考量在其中,之所以過來讓自己做個定奪,也是因為此事分外棘手,或許並不是她能解決、或是承擔的範圍,可能還會就此涉及到一些人和事,故而她才會找到自己,讓自己當個安穩的靠山。鄭沈氏想到這一點,心裡便是有了一個大致的方向,言語之中皆是對她的信任之意,道:“好啊,反正娘待在這裡也是無事,正好就將之當成個故事來聽吧。不過,娘可要事先申明一點,若是這個故事得不好聽,娘不僅不會開口出一個評價,就連之後的封賞也不會有的。”所謂的心思敏銳,的便是這種一點就通的聰慧勁,趙晗如對於鄭沈氏已經知曉了自己來此的目的,還是免不了會有幾分吃驚,只是她的吃驚也僅是維持了一瞬,她知道自己不能白白浪費這個機會,便很是誠懇地了出來,道:“娘,晗如想您已經知道了,那日忽然生起的大火是有人故意為之,而晗如也查出了一點端倪,證明此事和趙家有很大的聯絡。”鄭沈氏聽到她開口所的話語,有些凝重地擰起了眉,道:“僅憑一個洛兒,自然成不了多大氣候,畢竟她只是一個丫鬟,沒有通的本事也是正常,但你若是想將此事歸在趙家的身上,恐怕也有一點牽強。晗如,你有這個絕對的把握,證明此事的確和趙家脫不開關係嗎?”趙晗如明白她瞭解其中的利與弊,也明白自己手裡的證據並不太多,很有可能會功虧一簣,可她並不想就此放過這個機會,道:“娘,晗如清楚這件事情若是做出來,影響力必然會是不,但你試著想一想,能夠做出這種毀滅一切的事情,若背後沒有一個強大的對手,以及對於鄭家充滿仇恨的人,這絕對是不可能的。我想,自己願意賭上此局,如果真的勝了,當然是皆大歡喜,從此以後,鄭家再也不會存在什麼別人家的棋子,如果不幸敗了,也沒什麼要緊,反正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自己犯下的過錯,就由自己一人承擔。”她到這裡的時候,臉上不禁流露出了些許笑容,道:“到了那時,娘就不要猶豫什麼,將我這個不孝的兒媳婦直接推出去吧,要殺要剮,都由他們了算。只是,晗如有這個把握,也願意相信自己一定不會輕易輸給別人,因此,娘願意幫晗如這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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