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時間相對而言比較忙碌,趙晗如進了曼妮的房間,輕聲喚醒她起來,幫她換上了一件淺藍色的連衣裙,並且重新給她梳好了一對十分整齊、好看的羊角辮,惹得曼妮站在梳妝鏡前,不住地興奮轉著圈,直若是趙晗如以後有一個孩子,必然會是一個好孃親。
趙晗如對於她這般評價自己,倒是既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設想起自己的未來會是如何,帶她到浴室裡洗漱一番,並且仔仔細細地用毛巾擦拭乾淨了她的手,便牽著她一起下樓去見鄭皓軒,此時的鄭皓軒已讓人準備好了可口的早膳,坐在桌前就等著兩人下來,聽到了樓梯口傳來的腳步聲,抬起頭來恰好對上了她含笑的眼眸,還有被她牽著的曼妮。
趙晗如沒有開口要什麼,曼妮卻先行一步跑下了樓,估計是肚子有些餓了,剛剛坐在了桌前,就開始端起一碗滿滿的粥,也不顧粥是否很燙,便一勺勺地舀了起來,不過她看著鄭皓軒的眼神還是十分親切的,也許是吃了幾口粥,肚子就不怎麼餓了,她這才十分有禮貌地喚著坐在對面的鄭皓軒,臉上是十分愉悅的笑容,道:“皓軒哥哥,早上好。”
鄭皓軒聽到她的開口,也禮尚往來地笑著回應了她,道:“看起來昨一夜睡得很好,而且心情也很不錯,只是這其中的原因,究竟是因為看到了我,還是因為看到了你的姐姐?”
曼妮故作神秘地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十分可愛地回答了他一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曼妮才不要那麼快地告訴哥哥,反正路上的時間那麼久,有的是機會啊。”
鄭皓軒對此僅是笑了笑,看著趙晗如在位子上坐定後,緩緩地拿起調羹喝起了粥,主動用筷子給她夾了一塊點心,放入她的碗裡,道:“這是我特意讓廚房做的點心,我想你應該很愛吃,快嚐嚐看,如果喜歡,我們可以帶上一點,在路上吃,如何?”
趙晗如看著碗裡的這塊點心,拿起筷子略微吃了一口,味道酸酸甜甜,而且是她從來都不曾吃過的美味,頓覺有些好奇地多看了一眼,道:“確實蠻好吃的,這是什麼?”
曼妮看了看她碗裡的這塊點心,一臉笑眯眯地回答了她,道:“哦,那是酸奶鬆餅,這可是尤婆婆的看家本事,味道可好吃了,以前媽咪在的時候,她也時常愛吃這個的。”
她到後半句的時候,眼裡不禁有了些許落寞,坐在她旁邊的趙晗如瞧她顯得有些傷感了,頗為憐惜地撫摸著她額前的秀髮,道:“曼妮,你的媽咪若是看到你這般難過,必然也會覺得傷心的。乖,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應該懂得只有自己過得很好,學好了她的旗袍手藝,便算是對她的一份特殊回報。因此,你要好好的,只有這樣,上的媽咪才會對你感到自豪。”
她的話語顯然是有了一些效果,曼妮看著她這般溫柔的模樣,似是有些惆悵,又似是有些感激,一會兒功夫之後,她笑著點了點頭,道:“姐姐,你放心,曼妮一定不會辜負姐姐和媽咪的期望,必然能夠做出一番成就給你們看,而且我也有一雙巧手,是不是?相信過不了多久,姐姐就能看到曼妮的成長。姐姐,你就耐心地等著看。”
這樣的話語得很是自信,也皆是充滿著對於未來的一番嚮往,趙晗如得到如此回答自然是很高興,不過她的眼力也沒有糊塗到,看不出曼妮和她一樣,也愛吃這道點心,便在用完早膳之後,特意去求教了曼妮適才所的那位尤婆婆,請她教給有關製作酸奶鬆餅的方法。
尤婆婆是一個待人極其和善的人,瞧著趙晗如果真很想要學習,一點都不是裝裝樣子的那種做派,便不厭其煩地一步步教授給她,尤婆婆得很是仔細,趙晗如也聽得很是認真,在她的教導之下,一個由自己製作的酸奶鬆餅很快就完成了,兩人嚐了味道,頓覺味道不錯。
此時的趙晗如漸漸放下了一些心,不過心思敏銳的她還是問起了平日裡的曼妮還喜歡吃什麼,以及她的各種喜好,她都逐一和尤婆婆進行了討教,原本尤婆婆對於曼妮竟和幾個大人去很遠的地方,並且一去還是很久的時間,顯然是十分擔心的。
只是,尤婆婆到底是一個活了大半個世紀的女子,對於世面她自然是見得很多,而對於一個人的人品,她顯然也不會看錯,在趙晗如虛心學習酸奶鬆餅的過程中,她就明白了這個女子的與眾不同,若她是一個闊太太,可她一點高高在上的架子都沒有,若她不是一個大家閨秀,可她的周身氣質卻又根本隱藏不住,這下子她是真的糊塗了,當她看著趙晗如正在認真記著她所的事情,道:“夫人為何要這般照顧曼妮姐,明明你應該和這些事情毫無關係的,這樣的傷身傷神,究竟圖的是什麼呢?請恕老奴多嘴,老奴當真是有些想不明白。”
趙晗如對於她的這番提問,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她只是微微笑了笑,道:“圖什麼?這個問題,您問過,二爺的心裡或許也會有,但我的回答很簡單,為的不過是無愧於心。我的夫君鄭先生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受著他的影響,我也覺得,若是自己答應了一個人,要為她辦成一件事情,無論這件事情有多麼繁瑣,只要自己答應過,就不能輕易食言。我在芷蕙姐臨終之前答應過她,會打理好她的一番事業,也會照顧好她的孩子,就不是一句只不做的空話,我會好好地做,也算是我這個做知己的,替她守護她最為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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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婆婆聽著她得如此真摯,老淚縱橫地握著她的一雙手,道:“好夫人,但願您和您的先生能長命百歲,世人多,好人能一生平安,這句話老奴送給好心的你們,希望你們能願望成真,生活也會越來越好,老奴相信,這也是芷蕙姐心裡為數不多的所願。”
趙晗如看得出來尤婆婆對於韓芷蕙和曼妮都有著很深的情緣,如今聽著她了這些,心裡也覺得無限感動,道:“尤婆婆,您也要好好地活著,照顧好自己,但願下回我們帶曼妮過來的時候,還能再看到您頗為硬朗的身體,還能再看到您這般慈祥的模樣。”
尤婆婆的心裡也是十分感動,在他們離開之前,特意弄了一袋子的點心交給他們,這不用多言皆是她一早就準備好的,老人面對離別總是會很傷感的,一則是因為她的年紀大了,再要相見恐怕也沒了這個緣分,二則是因為曼妮的離開,讓她在這裡的日子顯得分外煎熬。
原本就不算十分熱鬧的如月軒,如今更是冷得沒有半點聲響,韓芷蕙去世了,曼妮也離開了,這裡只餘下她這個平日裡在廚房裡幹活的老奴,和一個仍在花園裡幹活的阮明昊,除此以外,就沒有別的人,或許過不了多久,這裡便就是一個空的房子了。
尤婆婆深知阮明昊並不會長期在此幹活,而她也深知自己的時日也不可能這麼多,這般過一、算一的日子,也終究會有走到頭的時候,或許這一離別當真是永別。
待在汽車裡的曼妮也有點想念起了待在如月軒裡的日子,畢竟她長這麼大了,這還是第一次跟著兩個大人去別的地方,而且他們原本還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想到這一點,她就拉了拉趙晗如的袖子,在此人還沒有防備的時候,就上前親了此人一口。
趙晗如忽然被她親了,難免會有些不知所措地茫然著,過了一會兒,她才很是疑惑地看著曼妮,道:“幹嘛對我這般殷勤?心我身邊的這一個醋罈子,可是要被打翻了。”
曼妮看了看一臉淡然看著外面風景的鄭皓軒,一點都不像是怪罪的意思,只覺得她有些題大做,道:“醋罈子若真是打翻了,那可真是一點都沒轍,何況我還那麼,吃一個孩的醋,是不是肚量未免太了?若要成就大事,這麼一點肚量,那怎麼行?”
趙晗如聽著她的這些話語,便是一陣好笑,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他的肚量確實不太,可是也不太多,如果你覺得就憑你是一個孩子,他就可以不吃你的醋,就可以不對你做些什麼,那你可就是大錯特錯了,其實啊,他可是……”
她還要些什麼的時候,卻忽然沒有再下去,待得汽車緩緩停穩了,她趕緊推開了車門,走出來的那一刻正好對上了韓芷柔的一雙眼眸,她來到了韓芷柔的面前,瞧著她依舊是一副學生裝扮,道:“芷柔,怎麼不去上課,莫非你是來送我們的?”
韓芷柔似是不敢回答她的這個問題,看到她走了過來,眼裡似是含著一些淚光,道:“我確實是來給你們送行的,不過我也是來和你們一聲,再過半個月,學校裡就可以放假了,到那個時候,我就可以過來看看你和曼妮,只希望到了那時,你們不會拒絕我的光顧,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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