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那位繡孃的夫君和另外五六個人表示要待在鄭家,其餘不相干的人也都跟著附和,是要一起看看鄭家的繡娘們究竟是如何製成一件衣裳。
他們想得其實也很簡單,白吃白住的大好事,誰會不去好好享受?況且,鄭家人的態度還是如此肯定,不會收他們任何一點銀兩,在這樣的情形之下,他們當然會樂於接受。
第一,鄭沈氏按時來到了繡房裡,跟著她而來的是負責繡娘日常行事的陳繡娘,陳繡孃的手裡拿著昨日給這些人依次觀閱的冊子,等到一個個繡娘來到繡房之時,她們皆都會在冊子上提筆寫下自己的名字,隨後坐到自己的位子上,繼續昨日未完成的事宜。
繡房裡很安靜,能夠聽到的聲音便是穿針引線,如果短時間內處在安靜的氛圍裡,這些繡孃的夫君倒還不覺得過於煩悶,然而若是這樣的時間長了,他們的心情就會變得很糟,尤其在做這些事宜的繡娘們都不曾將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夫君上,他們的情緒就更是有些激動了。
昨日要給自己妻子寫休書的夫君情緒也並不怎麼好,因為他看到自己的妻子竟是毫無雜念地繡著頗為精緻的花樣,這是他在家裡從未看過的現象,他當然會很不開心,無視此刻專心致志的妻子,便拉過她的手,道:“給別人的衣服繡得那麼好看,怎麼就不見你在家裡那麼仔細?還不給我回家去!”
殊不知,繡娘竟忽然擰起了眉,原來她剛才一心放在繡著的花樣上,手裡還拿著一枚繡花針,剛要繡下一針,就被他無情地拉了過來,針刺到了手指,鮮血瞬間滴在了剛繡到一半的布匹上。
這樣的動靜自然驚動了繡房裡的所有人,他們不禁將視線落在了這兩人上,陳繡娘最先來到了兩人的面前,瞧著布匹上已有了點點血痕,看著蠻不講理的繡娘夫君,不禁有些惱怒起來,道:“好端端的,這是又要鬧什麼?她一門心思地繡著花樣,又沒有惹到你,你為何要這般對她?難道,你沒看到她的手指開始滴血了嗎?而且,這還是極少能進購到的布匹,若是要賠,你也未必賠得起。”
繡娘夫君原本是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的,可是聽到她了最後一句話,臉色頓時就有些變了,道:“不就是一塊布匹嗎?難道還不是在哪裡就能買得到嗎?你不要以為你這麼了,就可以輕易矇騙我。”
陳繡娘不禁冷笑了起來,道:“不相信,你可以去問別人啊。不過,我倒是要好好提醒你,這可是上好的絲綢,若是真要賠,恐怕就是這個數了。”
她攤開自己的雙手,臉上的嘲諷依舊未曾消失,道:“五百兩銀子,這還是少的,若是絲綢進購之時的價格就已超過了這個數,那麼,恐怕這價格還要再抬高一些。”
繡娘夫君一聽竟是這麼高的價格,早就嚇傻了,而待在他身邊的繡娘聽到陳繡娘竟這麼,眼淚頓時落了下來,道:“陳阿姐,都是我惹來了大的過錯,要不,你就讓我再多做幾件衣裳,這樣一來,這筆費用也就能減輕一些了。”
陳繡娘一時之間倒是有些為難了,她看了看坐於主位之上做著繡活的鄭沈氏,道:“夫人,您看,這該如何是好?這塊布匹可是老爺花了很大的精力買來的,本來打算是要給徐老夫人賀壽之時增添喜氣用的,然而,現如今卻是沒法再用了,畢竟新衣裳上若是沾染了鮮血,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吉利了。”
鄭沈氏放下了繡花針,起身來到了他們的身邊,看著一臉緊張的繡娘夫君,又看了看沾染血跡的布匹,道:“解決的辦法倒是有的,不過就是要麻煩一點。所幸的是,沾染的部分並不算太多,若是能夠剪裁掉這些部分,並且用其他的花式加以彌補,我想應該不會有多大問題。”
繡娘夫君以為她這是單純安慰他們,道:“怎麼可能會辦到這一點呢?要知道,這塊布匹的花式那麼複雜,如果剪裁了這些部分,豈不是不美觀了嗎?”
鄭沈氏卻並沒有回答他的話,伸手接過陳繡娘遞來的剪子,仔細地瞧著這塊布匹,許久之後,用剪子剪裁了沾染血跡的區域,隨後又是思索了一會兒功夫,從繡房右側的布匹架子上取出一塊素色的布匹,用著剪子剪了幾個精緻的花樣,大正好和適才剪裁的區域一致。
所有人皆都沒有想到鄭沈氏竟能在如此之短的時間裡便選擇了合適的布匹進行彌補,他們更不曾想到的是,鄭沈氏彌補的手法竟是那般熟練,彌補的區域更是看不見半點瑕疵。
對於所有人頗為驚異的眼神,鄭沈氏僅是一臉平靜的態度,絲毫看不出任何沾沾自喜的情緒,道:“經過了這件事情,我想你們也應該都瞧見了,我們鄭家的手藝是什麼,而她們這些繡娘平日裡都在做什麼。如此忙碌地繡好每一件衣裳,根本就沒有其他的時間去想東想西,更是不可能去招惹任何一個人。若是分了心,便會是今日所見的這一出,幸好這還能及時彌補損失,如果不能呢?豈是日夜趕工就能好的?”
她停頓了片刻,道:“至於最近的傳聞,那就更不可多信了。我相信自己的夫君,正如同我相信鄭家的百年名聲絕非虛言。捕風捉影的事情,鄭家不會認,這是我的態度,也是鄭家上下所有人的態度。因此,還望各位好好想想,再做進一步的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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