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高淡淡一笑,伸手揉了一把馬利盾的頭發:“翟斯年的事情我會負責解決,你就別想了,早些睡吧,明天還要查案呢。”
馬利盾一瞬也不瞬地盯著翟高的眼睛,她總覺得翟高有什麼事情在瞞著他,可她也知道如果翟高不想說,她此刻就算磨破嘴皮子也未必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只得輕輕地嘆了口氣道: “好,明天咱們在哪裡見面?”
翟高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停頓了幾秒後才略顯疲憊地道:“賀穗的案子我不會再參與了。”
馬利盾意外地張大了嘴巴:“為什麼?”
“因為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總是在外邊晃蕩,要是掛科又要被家裡的老爺子唸了。”
“哦,也是。”馬利盾立刻道,為自己剛才的驚訝感到羞愧,原本翟高查案只是幫忙的性質,他的主業還是學生,一個學生不去學校上課卻總在外邊晃蕩的確不大合適,“那你趕緊複習,爭取考個好成績,賀穗的案子你就不要擔心了,我會搞定的。”
翟高噗嗤一笑,似乎是在嗤笑馬利盾誇下的海口,但終究沒有說出口,只是伸手摸了摸馬利盾的臉頰,而後起身,準備離去了:“我考完了給你打電話。”翟高說著,沖馬利盾揮揮手。
“好。”馬利盾跟著揮手,臉上滿是不捨。
翟高卻不再留戀,毅然轉過身去,就在他轉身的剎那,那強裝的無畏和淡然頃刻間全都垮了下來,臉上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肅殺,那凝住不動的眼神裡隱隱浮動著一抹冷酷和決絕,放在口袋裡的手指在一點點地收緊,他下意識地加快腳步朝某個地方走去,帶著不顧一切的決心和放棄一切的覺悟... ...
隔天一早方斌召集隊員開會,彙報這兩天的調查和走訪的情況。
首先彙報的雲芳和魏子德。
“我們透過走訪發現,賀穗的同學和老師對她的評價非常高,她不僅成績拔尖,性格開朗,還多才多藝,可以說是個非常優秀的女孩。我們詢問其中曾經和賀穗交往得比較密切的幾個同學... ...”雲芳說,“根他們回憶,賀穗特別喜歡去書店看書,節假日到書店一坐就是一整天。根據賀穗同學提供的線索,我們找到了賀穗當年喜歡去的幾家書店的經營者,其中一個叫車茜的經營者表示對賀穗有印象,因為賀穗幾乎每個週末都會去書店看書,再加上她性格開朗,每次去書店看書都會給車茜帶一些零食,車茜對她印象很深刻,她還記得賀穗原本每週五下午5點的樣子會準時去書店,坐的也都是同一個位置,可是忽然有一天賀穗就沒再去她的書店,她當時還有些擔心,之後不久車茜就在路上碰到賀穗和一個男孩很親暱地走在一起,她猜想賀穗應該是交男朋友了,才沒有時間一個人坐在書店看書。”
方斌忍不住打斷道:“車茜能描述出男孩的長相嗎?”
雲芳搖頭:“因為時間過去這麼久了,車茜當年又只看到了男孩背影,所以只依稀記得男孩揹著書包,穿著連帽服和球鞋,看上去應該是學生,至於樣貌她沒看清,因而也無法判斷男孩的年齡。”
“這是我們初步掌握的情況。”魏子德接著說,“這個男孩很關鍵,下一步我們打算以這個男孩為重點展開調查。”
方斌點頭表示贊同,進而又看向馬利盾,示意她接著彙報。
馬利盾頓了頓道:“我這邊的調查情況同雲芳還有魏子德有個相同的點,那就是賀穗有個隱形男友。據賀穗的父親賀偉反應,賀穗在失蹤的當天曾稱自己要去參加同學聚會,可經過賀偉的核實,賀穗的同學並未舉辦聚會,而從賀穗臨出門之前經過精心打扮這一點來看,我們猜測她可能是去約會了。”
話音落,會議室裡的人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在賀穗的家裡有發現什麼線索嗎?”方斌問。
馬利盾剛想搖頭,可腦子裡立刻又閃過那本畫冊,雖然翟高說這只是一本毫無意義的卡通畫,可她總覺得這本畫冊裡透露著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想到這,她道:“有本畫冊,是賀穗畫的,一個卡通小男孩。乍看一下,的確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我在意的是,她整本都畫的是同一個人。”
方斌立刻坐直了身子問:“畫冊帶回來了嗎?”
馬利盾滴汗:“沒有。”她不敢說因為翟高一句話她便放棄了這條線索,而現在她像是腦子突然開竅了一般,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方斌的臉唰地就黑了,一看就要發飆,整個辦公室的氣氛都降到了冰點,所有人都低著頭屏住呼吸,等待方斌的大發雷霆,怎料方斌只是臉色變了變,最後竟然沒有爆發出來,這可讓在座的人有些意外,猶記得之前,但凡在辦案過程中出點小差錯都能被方斌的大嗓門罵得只剩下半條命,所以他這是重生了麼?
方斌沒有意識到在座的人那激烈的心理活動,又或者他意識到了,但壓根就不想搭理,只是清了清嗓子,特平靜地道:“雲芳和魏子德繼續調查那個神秘男孩的情況,馬利盾再去一趟賀穗父母家,將那本畫冊帶回來。散會。”說完,他站起身來,待雲芳和魏子德走出會議室後,他又叫住了馬利盾。
“翟高早上給我打了電話,說他這段時間要複習迎考,沒有辦法來隊裡,可按規定每個調查組至少要2人以上,所以在翟高回來之前就由我和你臨時組隊。”
“額?”馬利盾太意外了,不由驚叫出聲,“您親自參與調查啊?”
“怎麼?不行麼?”方斌又開始黑臉。
馬利盾趕忙擺手:“沒,沒,不敢,我就是太高興,這樣的機會太難得了。”
方斌挑了挑眉,沒再糾纏這個話題,而是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拋給馬利盾道:“現在馬上去一趟賀穗父母家,開隊裡的車去。”
馬利盾準確無誤地接住方斌拋過來的鑰匙,飛快地應了一聲,便屁顛屁顛地下樓開車去了。
方斌看著馬利盾那風風火火的架勢,眼神不自覺地沉了沉,他之所以親自上陣,主要是出於對馬利盾的愧疚,他參與了十年馬利盾被綁架的案件,手頭甚至掌握著第一手資料,但他考慮得太多,始終不敢把資料拿出來,他害怕事情會發展到無法收拾的地步,而協助馬利盾辦案不光因為他還沒有完全放下馬利盾,更算是他心理上的一種補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