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表情怎麼這樣?”馬利盾發現翟高忽然就不說話了,一回頭就看到翟高一臉愁眉不展的樣子,便學他的樣,好笑地問。
翟高瞥了她一眼,想也沒想便道:“被你傳染了。”
兩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地閑聊著,不知不覺便來到了賀穗父母的家。
敲門,前來應門的是個穿著一身素衣的老者,他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他敲了敲門外的翟高和馬利盾警惕地問:“你們找誰?”
“請問您是賀穗的父親賀偉嗎?”馬利盾道。
賀偉的表情明顯地一沉,隨即意識到什麼,接著問:“你們是警察?”
“是的。”馬利盾點頭,從懷裡掏出證件向賀偉展示了一下,“十年前關於賀穗的失蹤前發生的事情我們還想向你瞭解一下。”
老者深深地看了一眼馬利盾,又瞧了瞧她身旁的翟高,猶豫片刻將門開啟:“進來吧。但是我們說話的聲音要小一點,我老婆剛睡著。以前在沒有找到賀穗的骸骨之前我們都當那個孩子失蹤了,甚至是離家出走了,可現在你們告訴我們賀穗被人謀殺了,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每天睡醒了就哭,哭累了就睡,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個事實。”說到這,他沉沉地嘆了一口,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馬利盾和翟高面面相覷,跟著坐了下去。
“所以我們更應該抓到兇手,這樣才能給賀穗一個交代。”馬利盾說。
賀偉沒有說什麼,卻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趕忙道:“瞧我我這記性,忘記給你們倒水了,你們喝什麼茶?”說著就要站起來。
馬利盾忙一把拉住了他:“您別忙著招呼我們了,我們不渴,就簡單瞭解一下賀穗失蹤前的情況,時間不會太長。”
賀偉頓了頓,複又坐到座位上,用一副悲哀的眼神看著馬利盾,啞聲問:“好吧,你想問什麼?”
“十年前您曾經到派出所報了賀穗的失蹤,你可以說說當時是什麼情況嗎?”馬利盾問。
賀偉頓了頓,凝眉沉思,像是在回憶:“我記得那天穗穗說和同學聚會,會晚點回家,可過了夜裡12點她依然沒有回,我們急了,給穗穗打電話,手機關機,就給她平時玩的好的幾個同學打電話,結果他們說當天根本沒有同學聚會。我們當時嚇壞了,立刻去當地派出所報了警。可警察說,穗穗可能是貪玩,再等一晚上,如果白天沒有回來再派人尋找。就這樣我們在家裡等了一夜,隔天再去派出所,派出所這才派人尋找,可是一連找了一個星期都沒有訊息。最後派出所說他們會向其他地區的警局發協查通知,有訊息再通知我們。再然後就是音訊全無,直到現在,找到穗穗的骸骨... ...”說到這,賀偉又忍不住用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馬利盾聽到這,默默地看了一眼翟高。根據朱迪的描述,賀穗遇害就是在她失蹤的當天夜裡,如果警方能夠更重視,能夠盡早地派出警力去尋找或許就能避免這一場悲劇的發生。
翟高意識到了馬利盾的眼神,伸手在她的手背上安慰似的拍了拍,而後從桌上的紙盒裡抽了一張紙巾遞給賀偉:“賀穗失蹤前有什麼奇怪地舉動嗎?”他問,語調是一貫的冷靜,也只有他才能在這個時候還保持如此理智的心態。
賀偉用翟高遞過來的紙巾擦掉了臉上的淚水,又擤了擤鼻子,有些不解地看著翟高問:“什麼樣是奇怪地舉動?”
“比如說突然買大堆漂亮的衣服,開始化妝,經常晚歸,偷偷和別人發資訊,一會兒大笑一會兒大哭又或者經常發呆之類的... ...”
聽到翟高的問題,賀偉又沉默了,再次凝眉深思:“奇怪的舉動... ...”他重複著翟高的話,許久之後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時間過去太久了,我不記得了。”
“賀穗平時對待錢的態度怎麼樣?有沒有花錢大手大腳的習慣。”
“這倒沒有,賀穗平時很節儉,在穿衣方面念書的時候就穿校服,節假日穿的也是她媽媽的舊衣服。而她的書包,只要沒有背爛就不會換,零花錢也是給她多少,她都給存了起來,一分也沒多花。真的是很節儉的一個孩子。”
“她的手機是什麼時候買的,十年前一部手機對於一個學生來說可是個奢侈品。”
“噢,手機不是我們買的,是因為她考了全校第一名,學校作為獎學金發的。”
“這樣啊... ...”翟高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那您還能回憶起來賀穗在參加同學聚會那天的穿著嗎?”
“我依稀記得那天她穿了一條碎花的裙子,然後還穿了她媽媽的高跟鞋,似乎還畫了一些淡妝,但她說是同學聚會,不能穿的太隨便了,我們也覺得應該這樣,畢竟大家都打扮得漂漂亮亮,就她一個人穿得太寒酸了也不好。”
問題是那天賀穗並沒有參加同學聚會哪... ...馬利盾在心裡默默地道,同時也有些奇怪,不知道翟高為什麼要問這些。
“賀穗是否和誰存在借貸關系?”
“這個我就不大清楚了,但我覺得那孩子應該不會去借錢,因為平時我們給她的零花錢都存了起來,那也是筆不小的數目,如果她真的需要用錢完全可以先用那筆零花錢。”
翟高默默地點了點頭,頗為贊同賀偉的說法,接著道:“沒關系,請問你們有儲存賀穗的個人物品嗎?能不能給我們看看?”
黃偉卻是有些為難:“穗穗失蹤後,我們一直以為她會在某一天突然回來,所以將她的房間保留了下來,東西也沒怎麼動,還是十年前的模樣,可是現在我老婆就睡在穗穗的房間裡,她好不容易才睡著,你們還是不要打擾她了,要不等她醒了你們再過來看?”
黃偉說完,翟高和馬利盾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既然黃偉都這樣說了,他們也不好強人所難,今天也只好先回去,等到方便的時候再來。
沒有找到有利的線索,兩人悻悻地走出黃偉的家。
路上馬利盾還是忍不住問:“你剛才為什麼要那麼問?”
“怎麼問?”翟高奇怪地看著她。
“為什麼要問賀穗是不是經常晚歸,偷偷和別人發資訊,經常發呆之類的,你在懷疑... ...”
翟高沒有接話,而是給了馬利盾一個鼓勵的眼神,馬利盾頓了頓,接著道:“懷疑她的失蹤是因為她和奇怪的人交往嗎?所以她才會晚歸和偷偷發簡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