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臺的護士面面相覷,看到馬利盾身上的病服就知道她是在本院住院的病人,看她面色蒼白,毫無血色的樣子,就知道她的身體還未完全複原,自己都沒有複原就急著來詢問另外一個病人的情況,這樣的情形倒是第一次見。
“拜託你們幫我查查好麼?我真的很急。”馬利盾叫著,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前臺護士對望了一眼,最終決定幫她這個忙,正在動手查翟高的名字,忽的不遠處響起一個氣喘籲籲的聲音:“我說你挺本事的,膝蓋都傷成那樣了,還跑得跟只兔子似的。”
馬利盾愣了愣,一回頭便又看到了那個護士。她微微皺眉,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無謂的解釋上,而是更加焦急地催促前臺護士道:“麻煩趕緊幫我查... ...”
馬利盾此舉無意是在挑戰責任護士的權威,那護士也不再客氣,氣勢洶洶地沖到馬利盾身邊,一把揪住她的耳朵就要把她往病房拎:“馬上跟我回病房。”
“求求你,一會兒就好,只要查到翟高的情況我馬上跟你回病房。”馬利盾總算服軟了,雙手合十,露出一個楚楚可憐的表情直盯著護士瞧。
責任護士看她那急切的模樣,態度也漸漸軟了下來,松開馬利盾的耳朵正要說些什麼,另一個聲音卻搶在前頭急切地叫道:“馬利盾!”
馬利盾的心緊跳一拍,這個聲音... ...是翟高!
她急忙轉身,尋聲望去,只見翟高正捂著肚子急匆匆地從臺階上跑下來,視線對上的一瞬間,時間彷彿停止,周圍的一切頃刻間消失,馬利盾眼裡蓄著淚,她不顧腿上的傷飛快地朝翟高奔去,而翟高也捂著受傷的腹部朝馬利盾跑了過來,奔至跟前,兩人緊緊地擁住彼此,臉上都掛著失而複得般的溫暖而欣慰的笑意,在這一刻,周圍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他們二人的世界裡只看得到彼此... ...
一旁剛剛走進醫院大廳的方斌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後猛地一愣,而緊跟在他身後的方婷臉上也露出了異樣的神色。
短暫的沉默後,方斌窩著一團火,捏緊拳頭就要沖上去,方婷也一把拉住了方斌的胳膊急急地道:“哥,我和翟高已經分手了。”
方斌聞言,扭頭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方婷:“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在上個星期。”方婷心傷地道。
“為什麼?你不是很喜歡那個小子麼?甚至連報考音樂學院都是因為他。”
方婷含淚搖了搖頭,可臉上卻掛著釋然的微笑:“現在已經沒有關繫了,我這樣挺好,只是,當初我不該多事撮合你和馬姐在一起,結果現在... ...哥,對不起,我又做了多餘的事情... ...”
方斌死死地盯著方婷的臉瞧,明明憋著一肚子的火,卻不知道該如何發洩,更不知道該向誰發洩,更緊地捏緊拳頭,他強壓住怒火,扭頭怒氣沖沖地沖出了醫院。
方婷見狀忙大驚失色地跟了過去,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方斌發這麼大的火,真怕他會出什麼事情。
另一邊,馬利盾和翟高的行為完全是被情緒左右,有些忘我了,等他們二人回過神來的時候周圍已經圍了一圈的人在對他們指指點點,眼底什麼神色都有。馬利盾頓時有些尷尬,下意識地想要推開翟高,卻又被翟高一把拉了回來:“你該不會又要食言吧?”
“什麼?”馬利盾有些緊張地注視著翟高,此刻她有一半的心思都在周圍指指點點的人群上,完全沒有留意翟高話裡的意思。
“果然... ...”翟高的聲音陡然變得冰冷,“你在島上說過只要我活下來就當我女朋友,你忘了?還是你想耍賴。”
馬利盾老臉一紅:“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總之確認你平安無事就好。”說著,她就又要推開翟高。
翟高耍賴緊抓著馬利盾的胳膊不放手,耳朵確實被人一把用力地捏住。
“你小子,剛逃出鬼門關,傷口還沒癒合就到處亂跑,你不要命了?”說話的是個50出頭的女護士,那嚴肅的表情讓馬利盾頃刻間想到了自己高中時期的教導主任。
“疼,疼,別揪了,耳朵該掉了... ...”翟高一臉苦哈哈地喊著。
“耳朵掉了也比你小命丟了要好,走,跟我回病房。”說著,那護士連拉帶拽地要把翟高往病房帶。
一旁的馬利盾見狀,想要上前幫翟高說情,耳邊卻響起一個陰惻惻的聲音:“人你已經確認沒事了,該跟我回病房了吧?”
馬利盾一陣哆嗦,一回頭就看到責任護士那張比包公還要黑的臉,當下縮了縮脖子,再也不敢多說半句話。
於是這兩個身負重傷而又任意妄為的護士就這樣被兩個極有責任心的責任護士給押回了病房。
馬利盾按照責任護士的吩咐乖乖地躺到了病床上,重新掛上了點滴,又被那護士耳提面命地嘮叨了一番後,她的世界才總算清靜下來。
原本裝出一副一定聽從安排絕不再犯模樣的馬利盾在那護士走後,立刻拿出手機打算給翟高打電話,然而還沒來得及撥出去,翟高的電話倒是先進來了。
馬利盾的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弧度,她飛快地按下了接聽鍵,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翟高在電話那頭抱怨道:“馬利盾,不帶你這麼折磨人,當時在島上我就應該把你說的話錄下來,讓你聽聽當時你是怎麼信誓旦旦地保證,現在又是如何地翻臉比翻書還快!”
“我那裡翻臉比翻書還快了?”馬利盾好笑地問。
翟高頓了頓,接著問:“那你說,咱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馬利盾臉上的笑更開了:“什麼關系,我在島上不是說了麼?”
翟高停住了,有好幾秒沒有說話,但馬利盾聽到他明顯地深抽了一口氣:“我想聽你再說一遍。”
馬利盾楞了愣,因為她感到翟高的聲音不僅從聽筒裡傳出來,還出現在了這個病房裡,跟安裝了環繞立體聲似的,她心裡一跳,迅速地抬頭看去,果然看到翟高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病床邊,一隻手握著手機,一隻手捂著肚子,雙目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翟高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