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這就是翟高所謂的下一步計劃?
馬利盾跟在翟高身後一步之遙的位置,眉毛直接擰成了一個死結,盯著翟高後腦勺的目光充滿了狐疑。
她以為翟高查到了什麼線索,帶著她來現場檢視,或者進行嫌疑人排查,結果他只是帶著她在街道上來來回回地走著,一遍又一遍,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就在翟高走到宋果果家樓下又一次打算這返回去的時候,馬利盾終於忍不住攔著他問道:“能不能說明一下現在的狀況,我們到底在幹什麼?”
翟高扭頭暱了她一眼,很是不屑地道:“咱們都走了將近三個小時了,你不會真的只是跟著什麼也沒做吧?”
馬利盾疑惑了:“不然呢?”
此時翟高看馬利盾的眼神已經變成神一樣的憐憫了:“你知道宋果果為什麼會被犯罪嫌疑人盯上嗎?”
“為什麼?”馬利盾眼睛發亮地問,他知道翟高一定知道答案,而她也迫切地想知道那個答案。
翟高卻沒答,又提出一個問題:“你知宋果果是在什麼情況下被犯罪嫌疑人盯上的嗎?”
“什麼情況?”馬利盾的眼睛更亮了,查清了這兩點,離查清犯罪嫌疑人就又近了一大步了。
“所以才要查啊。”翟高接下來的一句話彷彿當頭澆下一盆冷水,她不滿地嘀咕道,“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我還以為... ...”正嘀咕著,忽的,她想到了某一點,抬頭略顯興奮地盯著翟高,“我知道了,你現在是在模擬宋果果每天上下課的情形,走她走過的路,做她做過的事情,看是否能從中找出犯罪嫌疑人的作案規律。”
翟高終於不再用那種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著她了:“才轉過彎來?”
“你什麼都說,我怎麼知道你要幹嘛?”馬利盾不滿地嘟囔。
“這還用我說說嗎?”翟高說著,抬手重重敲了一下馬利盾的腦門,“稍微懂點邏輯推理都會知道吧。”
“喂!”馬利盾炸毛了,“很痛呃。”
翟高無所謂地挑眉:“很痛嗎?那我幫你吹吹。”說著伸手掀開了馬利盾額前的頭發,然後俯下身來。
馬利盾警覺地後退了一大步,慌亂而不知所措地瞪著翟高,這小子真是賊心不死,說不了幾句話就動手動腳,看來還真不能對他放鬆警惕,這樣想著,她立刻擺出一張冰冷的面孔道:“這都走了三個小時了,你看出什麼來了嗎?”
翟高的眼裡原本閃著狡黠的笑意,可看到馬利盾那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樣子臉色立時微微一變,進而也變得漠然了:“宋果果性格孤僻,不喜與人接觸... ...”他道,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毫無波瀾起伏,“所以她的運動軌跡每天都是一樣的,學校——公交站——家——公交站——學校,她每天能接觸,並且存在作案嫌疑的三個人,透過你的問話既不能排除也不能鎖定,那麼就換一種角度思考,會不會這麼犯罪嫌疑人並不是宋果果每天都能接觸的人,而是在一種偶然的情況下遇見了宋果果然後産生了犯罪的念頭。坦白說,宋果果並沒有足以讓人驚豔的外貌,並且性格陰鬱,不喜歡融入人群,存在感不強,這樣的女孩能在偶然的情況下引起犯罪嫌疑人注意的可能性不大,應該是有別的什麼東西吸引了犯罪嫌疑人,這個東西不存在宋果果自身,卻也和她密不可分,不是無形的,而是有形的,是個能摸得著、看得到的東西。你覺得會是什麼?”說到這,他看了一眼馬利盾。
馬利盾歪頭想了一下:“犯罪嫌疑人有異物癖,宋果果特定的穿著引起了犯罪嫌疑人的注意,比如說綠襪子或者紅發夾?”
“那為什麼犯罪嫌疑人要在實施強奸的時候假裝成她的父親?”翟高問。
馬利盾愣住了,是啊,如果說犯罪嫌疑人和宋欽並無瓜葛,那為什麼要裝成宋欽來犯案,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我不知道。”她誠實地答。
“犯罪嫌疑人能夠準確掌握宋欽不在的時間,說明他經過了長時間的蹲點,為他的犯案做了事先做了詳盡的計劃。像他這樣的人在犯案之後應該想好了後路,知道怎麼做既可以一親芳澤又不會引火燒身,而他的那句話恰恰就是他為自己想好的後路,他為什麼一定要那麼做?”翟高沉吟著,像在問馬利盾又像是在問自己。
“因為... ...”馬利盾想了半天,還是一頭霧水,“我不知道。”
翟高的眼睛裡卻多了某種複雜的東西:“我知道該去哪裡找犯罪嫌疑人了。”說著,他轉身就走。
馬利盾連忙跟了上去,本想問翟高想到了什麼,但看到他那一臉深思的表情,已經沖到嘴邊的話又被她嚥了下去,她知道翟高正在思索中,在這個時候萬萬不能打擾他,她能做的就是在一旁默默地支援他就好。
馬利盾一語不發、小心翼翼地跟在翟高身後,看到他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凝重,她下意識地捏緊拳頭,心裡竟是有了不好的預感。正胡思亂想著,翟高忽然停了下來,馬利盾抬頭一眼,他們又來到了宋果果上下學必經的公家站。馬利盾以為翟高又要上公交,正要走,卻見翟高直接繞過面前的公交車,朝著馬路對面的一家甜品店走去。
馬利盾連忙收回了已經朝公交車臺階跨出的腳,轉身飛快地跟上了翟高。
這家店不大,産品也和大多的甜品店一樣都是蛋糕、麵包、餅幹一類,沒有什麼心意,因而客流量不大,推門進去的時候,馬利盾注意到店內只有一對母女坐在甜品店內,孩子在滋滋有味地吃著一個慕斯蛋糕,母親在一旁玩著手機。
翟高掃視了一眼店內,然後指著櫃臺裡的一個黑森林蛋糕對店員道:“給我一個這個。”
店員看了一眼翟高,立刻笑臉盈盈地從櫃臺裡拿出蛋糕後道:“您好,還要別的嗎?”
“不用了。”翟高面無表情地說。
“一共12元,謝謝。”店員臉上的笑容更開了。
“找她要。”翟高說著伸手指了指緊跟在身旁的馬利盾,然後找了店內一個遠離那對母女的靠窗的位置上。
馬利盾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一臉的不滿,但還是乖乖掏錢買單,走到翟高面前,將蛋糕往他面前粗魯地一扔道:“吃吧。”
翟高暱了一眼桌上的蛋糕眼皮都不抬地道:“我不喜歡吃蛋糕。”
馬利盾炸毛了:“那你還買。”
“你不做店家的生意,店家幹嘛要乖乖配合你調查?”
馬利盾怔了怔,忽然明白了什麼,湊近翟高道:“你該不會懷疑嫌疑人就是這裡遇見的宋果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