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想自我了結麼？”
馬利盾的身子明顯一顫。
翟高感受到了馬利盾的身體語言，嘴角一勾冷笑道：“看來我猜對了。”
馬利盾黯然垂下眼眸，一瞬間心疼的像針紮一般。
“回去後我會和你所長說將你追加為烈士的。”翟高的語氣依然是這樣不鹹不淡。
馬利盾愣愣地看著他面無表情的側臉，完全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或許在翟高心裡她真的只是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所以才會對她的生死完全不在意。又或許他只是用冷漠在掩飾他內心真實的想法，但這種可能性應該非常低吧。
馬利盾自嘲地笑了，不自覺地脫口而出道：“可惜我沒辦法知道你為什麼會不怕我了。”
這回輪到翟高的身子一僵了，他頓了頓才道：“我會燒紙告訴你的。”
馬利盾感覺胸口憋著一口氣，差點就沒順過來。好吧，她收回剛才的想法，翟高和馬玉宇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馬玉宇才不會像他一樣毒蛇。
賭氣似的將視線從翟高的臉上移開，一轉眼就看到了一旁的程軒，恰巧他也在盯著馬利盾，眼神同樣複雜得辨別不出情緒，馬利盾愣了幾秒，剛想說些什麼，程軒卻已經將目光移開了。
馬利盾沉沉地嘆了一口氣，安心地靠在翟高的背上，享受這最後的溫暖。
頭頂，月亮終於從雲層中鑽了出來，四周不再黑得那樣可怖，依稀能夠辨別出村落房屋的輪廓，依然是那樣的荒涼和了無人氣。
一直在跟隨在他們身邊的村民並沒有交談，眼睛總是有意無意地瞥向他們四人，像是隨時要防止他們逃跑一般。這瞬間馬利盾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押向刑場的犯人。
深不見底的夜晚連時間也一併稀釋了，馬利盾感覺一行人似乎並沒有走多久便停了下來。接著火把的光亮，馬利盾抬頭看去，發現眼前有一條小路蜿蜒向外，一眼望不到頭，她幾乎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自己進村時走的那條路，因著路口那棵已經枯死的槐樹以及樹上系滿的黃絲帶，像是某種圖騰一般在這個寂靜而沉悶的夜晚死氣沉沉地吹著，就像是掛著無數具已經風幹的屍體。
“到了。”趙旺財道。
翟高將馬利盾放了下來，兩人面對面站立著，翟高看著馬利盾的臉，臉上的表情依然像是被冰封住一般猜不出情緒，只那緊盯著馬利盾瞧的眼裡似乎隱藏著什麼，盡管他在極力偽裝，但還是絲絲縷縷地滲透了出來。
馬利盾沖他笑笑，是那種訣別的，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笑容。
終於，到了分別的這一刻了... ...
馬利盾扭頭，視線從程軒和鄭松臉上掃過去，對兩人淡淡一笑，抬腿後退了一步，立刻就有兩個村民迎上來想要架住馬利盾。
可就在這一瞬間，馬利盾的胳膊卻被翟高一把拉住，才後退一步的馬利盾忽然被這股蠻力給拉了回來直直地摔進翟高的懷裡，她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翟高那堅定的聲音已經在她的頭頂響了起來：“離這個女人遠點，她是我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