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妍邊走邊在左顧右盼,感覺跟馬利盾就像兩個地下黨接頭似的,可不管到什麼地方,她都覺得不滿意,因為總是有外人在場,最後她索性將馬利盾帶到了一個無人的樓道上。來回踱了幾步,忽然一把握住馬利盾的肩膀,將她拉著連走了好幾步,嚇得馬利盾趕緊護住了胸前的手機,生怕手機一個不小心給摔出去。
“你把我帶到這來到底要和我說什麼?”馬利盾被顧思妍帶著兜了好幾個圈,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音量忍不住拔高了些。
顧思妍卻是低下頭,像是在躲避什麼,隨後忽的聽她從喉嚨裡咕隆了一句:“馬利盾,你知道我有多希望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嗎?”
“什麼?”馬利盾沒有聽清,卻見顧思妍忽然抓住她的手,然後整個人朝後栽倒下去。馬利盾大驚,當她反應過來要抓住顧思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因為兩人站的位置實在太巧妙,顧思妍的腳就站在階梯的邊緣,想要摔下去是那樣的輕而易舉,馬利盾甚至只來得及碰觸到顧思妍的衣角,便那樣眼睜睜地看著顧思妍摔下了樓梯,滾了滾之後捂著肚子驚叫著躺在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泊裡。
馬利盾大驚失色地跑下樓梯,來到顧思妍面前臉色發白地看著她:“你瘋了,你為什麼要自己滾下樓梯?你不知道自己懷有身孕麼?”
“我當然知道肚子裡懷著孩子,所以我才要這樣做。”顧思妍已經疼到整張臉都有些變形,額上虛汗直冒,身下是不斷湧出來的血水,而她卻死死地抓住馬利盾的胳膊,像是怕她逃跑一般,陰測測地道,“只有這樣我才能既除掉孩子,又除掉你。”
“你什麼意思?你到底想做什麼?”馬利盾驚駭極了,想要掙開顧思妍的手,卻被她緊緊抓著不放,而臉上是一副見了鬼一樣的表情。
顧思妍卻不再說話,只是顫抖著手指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用一種近乎癲狂的眼神注視著馬利盾:“我現在只需要給程軒打一個電話,告訴他你把我推下了樓梯,導致我流産,你覺得他會怎麼看你?”
馬利盾因為害怕身子而開始瑟瑟地發抖:“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推你的?”
顧思妍盡管已經疼到上氣不接下氣,卻仍是發出了撒旦班的笑聲:“你知道我事先在這裡踩點過多少次麼?知道在那個位置拍才能讓一切看上去更像是你把我推下了樓梯。”說著,她微微抬頭示意了一下馬利盾身後的那個攝像頭。
馬利盾順著顧思妍的眼神往身後看,整個人都呆住了,扭過頭來,她用一種看到鬼怪一樣的眼神緊緊地盯著顧思妍:“你... ...竟然為了陷害我,連肚子裡的孩子都不顧。”
顧思妍卻是猙獰著一張面孔,聲音卻因為難以忍受的疼痛而有些顫抖:“你也可以走,可是你要知道,攝像頭拍下的一切是說不了假話的,不管你怎麼狡辯,都擺脫不了殺了我和程軒的孩子的事實。”說著,她拿起手機就要撥打電話。
馬利盾卻是自鼻子裡冷哼了一聲,停止了顫抖和那彷彿自四肢百骸裡溢位來的害怕,在顧思妍就要按下撥打鍵之前,用筆顧思妍更加陰冷生硬的聲音道:“你知道為什麼明明看到你已經傷得這樣重,我卻沒有按照常理一般馬上打電話叫醫生麼?”
顧思妍的身子一僵,而那準備撥打電話的手指也跟著僵住了,她瞪大眼睛看著馬利盾,有些意外更多的是害怕:“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因為我想知道你真實的目的是什麼,而且我得用這個手機來取證。”馬利盾說著,便將一直緊握在手中的手機螢幕轉向了顧思妍。
顧思妍一眼看到的是馬利盾手機螢幕上那個正在攝像的按鈕,整張臉頓時變得煞白,她本能地伸出手就要搶奪馬利盾的手機,馬利盾卻輕而易舉地躲過了她的手,飛快地站起身子,在手機上按下了儲存鍵盤,而後站在那兒,居高臨下地瞪著顧思妍,那眼神就像在看一條茍延殘喘的蟲子:“從你開始帶著我到處兜圈子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所以留了個心眼,開啟了手機的攝像頭,事實證明我的第六感是正確的,幸好我做了防範,不然今天的事情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不過我真的沒想到你為了陷害我竟然連肚子裡的孩子都不放過。我見過無恥的人,卻沒有見過無恥得這麼冷血的人。說實話,我真的不想救你,因為你這樣的人不配獲救,但我不能允許自己變得像你一樣成為一個泯滅良心的禽獸。”說著,她又朝躺在血泊裡已經疼得蜷縮成了一團的顧思妍揚了揚手中的手機道,“這個影片我會永久儲存,要是以後你還敢對我耍什麼手段,我就把這段影片發給程軒,相信你也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說完,馬利盾頭也不回離開了。
不過片刻,便有醫務人員抬著擔架來到樓梯口,把顧思妍架上擔架,送進婦産科進行急救。
如同顧思妍計劃的,孩子最終還是流産的,而她猜中了前頭,卻沒有猜中那個結局,她低估了馬利盾的聰明才智,從爭男人道爭房子馬利盾在她面前節節敗退,她便認為馬利盾是個以善良自居的傻子,卻不知道馬利盾的善良只對她珍惜的人,對那些心懷叵測之人,馬利盾從來不會手下留情。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自己會被馬利盾反攻,原本想要把孩子流産一事賴到馬利盾的頭上,現在卻只能說是自己十足滾下了樓梯,孩子沒了,也沒有了尚方寶劍,她註定會失去一切。
帶著這樣的擔心,顧思妍終日都活在惴惴不安之中,盡管程軒和劉敏芝還是像之前一樣對她噓寒問暖,但她總覺得兩人說的都是違心的話,都在想方設法想要將她推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