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雅寧深吸一口氣,猛地將門開啟,雙手握槍向前。
然後她看到那隻守山犬看白痴一樣的眼神望著她,它的嘴裡叼著一束嫩黃的野花,剛才咚咚咚的敲門聲是靠頭撞擊門發出的。
警花俏臉微暈,伸手接過那一束野花,居然跟一條狗說:“是不是蘇星凌讓你來的?”
誰知道大將軍彷彿聽懂了,它點了點狗頭,看了唐雅寧一眼,向前走了兩步,然後又回頭看她。
唐雅寧驚歎於這條守山犬的聰明,也看懂了它的意思:“你是要我跟你走麼?”
大將軍眼神居然有一抹讚許,它又點點狗頭,在前面帶路。
唐雅寧跟著守山犬出了半山別墅,沿著山路向上奔跑,跑了半個小時,一路跑到了山頂。
一個穿著白色亞麻襯衣,灰色短褲,黑色布鞋的傢伙負手而立,眯眼和初生的太陽對視。
朝陽如玉,陽光溫潤而不刺眼,看的久了仍是有些恍惚。那個站成了望妻石的傢伙彷彿看到一個白衣如雪,長髮如瀑的女孩掬一束紅光,回眸一笑,天下無雙。
他喃喃道:“浮世三千,吾愛有三,日月與卿,日為朝,月為暮,卿為朝朝與暮暮。這日月猶在,你又何忍離我而去,讓我這朝朝暮暮被思念糾纏,寂寞圍繞。”
再見蘇星凌有恍如隔世的感覺,這個傢伙四十五度角仰望朝陽的樣子隱隱藏著一份倔強的憂傷。他的背影寫滿了盛大的落寞,頗有遺世獨立,回首滄海桑田的感覺。
警花芳心微微顫抖,心想,他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吧?痞子一般不羈的外表下是一顆痴情卻滿目瘡痍傷痕累累的心,他的笑容或許只是保護色,笑容越是燦爛,便越是寂寞傷感。
唐雅寧緩緩走了過去,心想要不要安慰一下他。
蘇星凌聽到腳步聲,看到素面朝天依舊明媚動人的警花燦爛一笑:“嘿,妞兒,十年不見,別來無恙,是否對哥哥想得瘋狂,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唐雅寧搖搖頭,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居然會認為這廝是個有內涵被情傷過的男人。
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什麼十年不見,才三天而已,要是真十年見不到你我不知道多開心。”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天又四五個小時,算起來也有十年了。想到這麼久不見,我就有些控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來,妞兒,我們來個愛的抱抱吧。”蘇星凌說著張開雙臂就要將警花攬入懷中。
警花輕巧的躲開了,蹙眉道:“你這人真是個天生的色胚,不佔人便宜就渾身難受。我警告你放尊重些,我可是警察,你這騷擾也要注意下物件。”
蘇星凌忽而嘆息一聲:“生而多情罷了,色胚這詞用的就過分了,你當我是行走的荷爾蒙麼,見個美女就要佔便宜?”
唐雅寧頗以為然:“是啊,你就是見到美女就會佔便宜啊。好色就好色,多情說著好聽,其實還不是一個意思。對了,這幾天你跑哪兒去了,打電話也不接,微信也不回,你那幾個朋友也不見了。”
警花並不知道,她只是沒有看到蘇星凌的人而已,實際上馬鋒一直都在她的左右,保護著她。
蘇星凌看著腳下海浪拍打石面,白色的浪花一朵朵開到荼蘼,聳聳肩道:“大姐我是受了槍傷,子彈就在心臟旁邊停留,和我的心做了鄰居。範庸給我取出來我直接就疼暈了,昏迷了三天,高燒四十一度持續了兩天。若不是一直想見你,捨不得你,早就被黑白無常忽悠去和阿茶大人開黑王者榮耀了。”
唐雅寧聽了有些不好意思,心中泛起一抹愧疚,她沉默了片刻,認真道:“對不起,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