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鋪子雖然沒了,但他們手裡也有一筆不少的錢財。
京城沒有容身之地,可天大地大,在哪不能紮根,從新開始呢?
戈榮貴跌落谷底的心,回升了幾分,捏著她圓潤的下巴:“巧兒,你真是個可人兒,還是你最懂我的心。”
“少爺明白就好。”巧兒頓了頓又道:“不過,巧兒有一點不太明白,少爺讓纓姨娘留有一口氣,可還有其他的懲罰?”
那個女人詭計多端,唯有翻不了身,她才能放心。
戈榮貴眸中掠過幾絲嘲諷,想到裴纓下賤的出身,卻偏偏在他面前裝各種清高,頓時氣急敗壞道:
“她不是故作矜貴嗎,好,那本少爺就如她所願,等她遍體鱗傷醒來後,將她賣入青樓,跟青樓的嬤嬤說好,簽訂死契。”
“少爺,果然高明。殺一個人太容易了,讓她生不如死的活著,才是最痛苦的。”巧兒面色淡然,心裡早就樂開花了。
這等懲罰,比直接殺人,更讓人覺得生無可戀。
裴纓啊裴纓,你不是一直看不起本姨娘的身份嗎?這下你是最低賤的青樓女子,任由著誰都可以踐踏。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呢?
天色漸漸沉寂下來,灰色的天際很快融入了夜色中。
夜晚寂靜,整個京城都陷入了沉睡中,偶爾有幾家燈火還亮著光芒,能跟天上耀眼的星星比美。
此刻龐府的某間閨房裡。
龐淩睡意全無,她倚坐在窗臺邊,對著清幽的月光撫琴。
琴聲幽幽,如一股清泉,噴向院落,穿透院牆,叮叮咚咚的落在街道上。
這時,院牆邊的大樹上,綁有一匹高頭駿馬,一個身形欣長,發束玉冠的身影,翻身而下。
月光給他籠罩一層立體陰影,越發顯得他神秘莫測。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薛鴻。
他聽到熟悉的琴音,帶著思念悱惻,就知道某人是想他想的睡不著,這才撫琴一曲解悶。
他輕笑一聲,腳尖在地上輕點,整個人在馬背上借力,人就輕松的翻過牆頭,悄無聲息的破窗而入。
龐淩沉寂在思念中,手指熟練的撥動琴絃,突然雙手被人按住了,透過琴絃上的倒影,龐淩回頭,對上一雙深若黑潭的眸子,驚訝的目瞪口呆:“你,你怎麼進來的。”
何時來的,她絲毫沒發現。
薛鴻笑了笑,拉過一旁的凳子,緊挨著她坐下:“怎麼,想我想的如此入神,連我什麼時候進來都渾然不覺?”
龐淩臉紅紅的,嗔了他一眼道:“說什麼呢?誰在想你了?我不過是閑的無聊,彈奏一曲而已。”
薛鴻湊過來,下巴擱在她的肩上,低喃道:“說句實話,大大方方的承認有那麼難嗎?你的琴聲早就洩露了你的心思。”
“你……”龐淩沒想到,他的心思如此細膩,當真是一點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她扭捏道:“薛鴻,不是跟你說了,別晚上來龐府,這若是被發現了,多不好?”
薛鴻委屈道:“可是我想你了。”
“不是才見沒幾天嗎?”
“怎麼,經常見到我,覺得我煩了?”薛鴻挑著眉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