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一聲,眸光蘊藏著殺機,沖著一旁的下人厲聲道:“來人,準備好器血,滴血認親。”
這四個字落下,樊姨娘就像被雷電劈中那般,呆呆的愣在原地。
很快下人就端著盤子過來,裴老爺厭惡的掃了一眼這對母女:“賤人,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是不是冤枉你,立馬就有分曉。”
裴老爺說完,就拿起託盤上的匕首,朝自己的指腹一割,一滴嫣紅的血,瞬間滴入了白色的瓷碗裡。
樊姨娘面色發白,身形搖搖欲墜,渾身就好像有無數條冰蟲,啃食著自己的肌膚。
她心裡閃過一個念頭,完了,一切都完了,她的好運到此為止。
可惜命運聽不到她的哀嚎,很快裴纓就被下人架住,她的指尖被銀針紮破,一滴鮮紅的血,跳入瓷碗當中。
卻像一個獨立的個體,頑強,肆意遊走,怎麼也無法跟那滴血相融。
裴老爺額頭的青筋跳起,唇色蒼白一片,狠狠的揮了樊姨娘一巴掌道:“賤人,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你太讓人失望了。”
裴纓愣在當場,整個人就跟傻掉了一般,形如雕塑,她感到鋪天蓋地的寒意侵襲過來。
樊姨娘淚流滿面,抱著他衣袍的一角,懊悔道:“老爺,我是真心愛你的,我也不想騙你,但我若不這麼做,又怎麼能跟你長相廝守呢?老爺,這些年,我對你什麼心意,難道你不知嗎?”
男人最忌諱被戴了綠帽子,還幫人養孩子。
裴老爺一輩子自視聰明,卻被一個青樓女子玩弄在鼓掌之間,這口氣如何能忍。
跟尊嚴,面子相比,所有的情情愛愛都不值一提。
他面帶殺氣,眸中帶著毀天滅地的氣息,揮了揮手,怒道:“來人,將這對孽障立刻亂棍打死。”
聞言,樊姨娘身形劇烈顫抖起來,她面如土色,不停的跪地求饒,而裴纓也回過神來,悲悽的大哭。
這一刻,她才驚覺死亡離自己這麼近。
這一刻,她才明白母親的良苦用心。
可惜一切都醒悟的太晚,那些下人手拿木棍,兇神惡煞的打過來。
裴纓身形一沉,是樊姨娘用嬌弱的身軀壓住了她。
木棍如雨點嘩嘩落下,沒多久,她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耳邊是樊姨娘虛弱的低語。
她道:“裴纓,是娘對不起你,下輩子你一定要投個好胎,別再來為娘這裡了。”
“娘,娘……”裴纓一直哭著,直到整個都岔不過氣,身上一片血肉模糊,很快她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老爺,樊姨娘被活活打死了,至於四小姐,似乎是失血過多,昏迷過去的。”下人如實稟告道。
若不是樊姨娘護著四小姐,怕是這兩人都會命喪當場的。
雖然這女人欺騙在先,十分可惡,但下人也不得不被她護女的精神給折服。
裴老爺眼底劃過幾抹嫌棄,語氣冷冷道:“將這兩人丟入亂葬崗。”
他沒心情去檢查裴纓的死活,反正丟入亂葬崗中的人,不死也會被野狗啃。
“是,老爺。”
幾個下人身形利索的將這兩人抬了出去,他們沒注意到的是,裴纓的貼身丫鬟,已經偷偷的去找人報信了。
看著地上的一片血跡,裴老爺的神情帶著哀傷,他是真心對待這個女人的,卻不想被這麼利用,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