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四口融洽的樣子,在這人群密集的大街上格外引人注目。
神仙美眷帶對粉雕玉琢小娃,後面跟著個冷冰冰的女隨從,這畫面又怎麼不吸引人注意?
西街過後,一行人穿過一個小巷子,往湖邊走去。
現值盛夏,湖邊的荷花都盛開了,此時若是去泛舟,迎著微風,聞著荷香,那說不清的愜意。
張蔓兒正沉寂在這種詩情畫意中,突然手臂一緊,是蘆葦推了她一把。
張蔓兒身子一個踉蹌,扶住薛川的脊背,這才勉強站穩。
回過神來,就見一輛離弦的馬車,從她身旁擦肩而過,若不是蘆葦及時推開她,怕是她要被沉重的車輪給碾壓過去吧?
誰家的馬車,如此的囂張。
被蘆葦拉下的馬車,吱的一聲停下,車夫看著面前的一行人,容貌不凡,自帶貴氣,就知道闖禍了,面色蒼白的不知如何是好。
一雙素手挑開車簾,神情不耐道:“怎麼了?”
車夫戰戰兢兢道:“姨娘,小的不小心沖撞了人。”
“哦?那人如何了?”
“只是虛驚一場。”
“既然沒死人,賠點銀子就是了。”車內的聲音十分陰冷,高傲。
那語氣似乎在說,都是一群賤民,這般碰瓷馬車,無非就是想要點銀子。
這等蠻橫不講理的言行,徹底惹怒了蘆葦,她纖細的身形往路中間一擋,直接抽出腰間的軟劍,往車夫方向劈去。
一聲慘叫響起,只見車夫的手背上出現一道刺目的血痕。
這般動靜,惹得車內的丫鬟探頭,瞧見現場這副劍拔弩張的模樣,從腰間掏了一個腰牌,厲聲示意道:“大膽,幾位可知這是誰的馬車?”
這等囂張狂妄的語氣,惹得薛川冷笑一聲,接近中午的陽光,籠罩在他的身上,如罩了一層金光,更加顯得他身形挺拔,眉目清冷,瞳眸深不可測。
他彷彿是一縷寒風,融化這炎熱的氣氛中,讓人覺得忽冷忽熱,十分不適。
薛川眸光不經意的一掃,就讓人覺得像淩厲的刀刃,從人的面頰刮過。
只聽見他輕笑出聲:“就算是聖駕的馬車,也要講道理不是?”
丫鬟一愣,隨即道:“大膽,你可知在跟誰說話,這可是知府家的馬車。”
在整個安泰城,就屬知府最大。
薛川勾唇一笑:“原來是知府的馬車,不過是從四品官員。你們無禮在先,我們有理走遍天下,就算傳到了皇上那,相信也會給個公道的。”
囂張的丫鬟臉色青白交錯,跟隨主子們這麼久,還從未遇到如此又臭又硬的石頭。
這一吃癟,平常就算口齒伶俐,此刻也不知怎麼反駁了。
只是用遺憾的眼神瞅著他們,得罪了知府大人,這幾個賤民死定了。
但她一個丫鬟自然做不了主,硬著頭皮跟車內的人嘀咕幾番,就見板凳落地,車簾撩開,又下了一名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