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手背上的青筋凸起,緊握著瓷碗的大手一用力,瓷碗瞬間四分五裂。
尖銳的瓷片劃傷手心,鮮血一滴滴的灑落。
手心的疼,都比不上內心的刺痛,他抖著唇,臉色蒼白:“不,這不可能。”
孫君浩也不願相信,但這是事實,他剛得知這個情況時,不比薛川的狀態好多少。
“師公,這個訊息是大盛精兵,潛入蠻夷軍營中打探到的。”
薛川手心布滿了鮮血,一雙眸子變得血紅,如受傷的野獸,發出低低的嘶吼:“不可能,我不相信。”
蔓兒那麼堅強樂觀的性子,怎麼會想到跳崖?
這一天一夜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蠻夷王掠她走是何用意?
一旁的蘆葦,身子顫抖的不像話,久久才回過神來,看到孫君浩忙問:“那主子被掠走的這些時辰裡,你可知發生了什麼?”
孫君浩將打聽到的訊息如實說來:“具體不清楚,只聽說那蠻夷王像是看上了師父。師父這個人,你們也知道,是個倔性子,不會輕易妥協,鬼點子也多,迷暈了兩個守帳計程車兵,就逃了出來。在逃亡的途中,寧願死也不願被抓,就,就跳崖了。”
師父的性子這麼烈,這像是她會做的事。
“可恨,那個蠻夷王太卑鄙了,主子她……”蘆葦說著就泣不成聲。
孫君浩也湧出了眼淚,聲音染上悲泣,喃喃道:“師父……”
薛川一言不發,被張蔓兒的死訊,砸的他幾乎都快要崩潰了,這會冷靜了一會,眸子幽深了幾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那麼高的懸崖,萬一被什麼樹枝掛住,或者底下有水,也不見得一定會死。”薛川尋找理由。
孫君浩倒也想張蔓兒活著,可這機率明明就是很渺小,除非出現奇跡。
“師公,這……”
蘆葦眸光騰起一股希望,也道:“主子說得對,主子一向機靈,或許這只是個障眼法,不管怎樣,都要去尋找一番,萬一主子這會正陷入危險中,等著人來救呢?”
“蘆葦說的對,蔓兒一定還沒死。這樣,你們立即去精兵營帳裡,挑幾名精兵,混入敵軍營,打聽到那山崖的位置,去搜尋,一定要找到人。”薛川吩咐道。
他來軍營也有兩個多月,底下的一千精兵,對他還算是忠心耿耿,挑幾名機靈的精兵過去尋人,不算什麼難事。
希望能有張蔓兒的訊息。
“是,師公,那我這就去辦。”孫君浩點頭道。
……
夜已深,洞玄內的柴火哧哧的燃燒著,偶爾有零星火花飛濺,發出微弱的光芒,耳邊有淺淺的呼吸聲傳來。
蠻翼輕咳了幾聲,嗓子幹的快要冒煙,渾身虛弱無力,睜開睡意朦朧的眸子,打量了周圍一圈,才恍惚回神,這是在洞玄,剛還以為在營帳內。
不遠處有個卷縮的身形,那小小的一團,睡得極不安穩。
蠻翼不由的苦笑,若是她不折騰那麼多花樣,不逃跑,兩人此刻還在溫暖的營帳裡。
見她縮成一團的樣子,像有些怕冷,蠻翼毫不猶豫的褪下身上的外衫披在她身上,剛坐回去,就一陣天旋地轉,頭昏眼花。
臉有些通紅,渾身忽冷忽熱,難受極了,像是傷口引起的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