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一天天冷起來,天亮的越發的晚。
次日清晨,伴隨著窗戶邊露珠的清冽味,張蔓兒揉了揉惺忪的眸,幽幽的醒來,滿室的光亮傾斜一地。
身旁早就沒了薛川的身影,若不是身上的痠疼感襲來,她還會恍惚的認為昨夜是一場夢。
待張蔓兒雙手亂舞著摸索著炕邊的衣服,那些衣服掉落在地上,根本就伸手夠不著。
掀開薄被坐起來,發現又是不著寸縷。
想起薛川昨晚跟一頭餓了許久的野狼,不知道饜足的連著要了她好幾次,當時為了行事方便,壓根就沒給她穿上衣服。
想到這,張蔓兒氣的牙根癢癢的,嘴裡呢喃著薛川兩字,但仔細聽來,這氣惱的樣帶著嬌羞意味。
眼看著外面的天色不早了,張蔓兒裹緊被,跟一隻蠶寶寶似的跳到了炕下,開啟衣櫃,找了一套幹淨的衣裳後,這才躲進屏風後給自己穿戴起來。
此時的張蔓兒坐在梳妝臺前,對著銅鏡,拿著木梳打理三千煩惱絲,靈活的手指隨意的繞了幾下,挽了一個簡單缺不失好看的發髻。
在用一根珍珠發簪作為點綴,一個清新的美人出爐了。
裙擺隨著她的蓮步輕移,蕩漾起弧度,張蔓兒去了灶房簡單的洗漱一番後,吃了擱在鍋裡的早飯,還殘有著溫熱的餘溫。
薛川那麼早出去,肯定是找了一個隱蔽的角落避嫌了。
畢竟剛逃了婚,會遭到村民的質問,石曉靜的搜尋,再加上衙門的特殊情況,這幾天肯定要避一下風頭。
吃了飯,將剩下的飯菜放進櫥櫃裡,正要關上櫃門時,看到被瓷碗壓著的一張紙條,張蔓兒隨手捏來一看,解讀了上面潦草的字跡。
原來薛川去山上躲避風頭了,今早上他發現了藍府的回應。
瓷碗裡放著的紙條是用一把箭頭給壓住,箭頭是玄鐵打造而成,上面泛著亮堂的光芒。
箭頭處不僅泛著木屑,還綁著這張捲成一團的紙條。
可以想象出,是某個高手,將這箭頭射進薛家的木門上的。
張蔓兒纖細的手指開啟一看,果然是藍府那邊傳來的訊息,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巡撫已經來到了清水鎮,並且已派人成功潛入了衙門取證,等證據一到手後,就將縣衙大人就地正法了。
這還真是個好訊息,藍老爺果然是一言九鼎。
張蔓兒待在村裡,開始一天的忙碌,並不知鎮上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僅僅一天一夜的時間,石曉靜成親當日,新郎臨陣逃親的訊息傳遍了大街巷,曾被人捧在手心裡誇的天下地上僅無絕有的美人,如今成了人人恥笑的物件。
茶館裡,攤位上,對於這件事的熱度不曾減下。
“聽這石府千金成親當日,那排場弄得聲勢浩大,只要是路過石府的人,都能拿十個銅板的喜錢跟三顆喜糖。這原本是舉民同樂的日,新郎居然當天跑了,這麼天仙般的美人兒,為何還有男人不想娶的?”
不僅很多男人百思不解,女人們也同樣不解。
但對比先前的流言,不免能讓人發現一些貓膩:“這仔細想想,也能想出個名堂來,聽那大師傅家中原本就有妻,兩夫妻和和美美的,就不喜歡被人橫插一腳。這石家姐雖貌美如仙,但也是一個橫刀奪愛的人啊,不定是使用了非常手段,讓這男人屈服的。”
“這話不無道理,若不是把那男人逼迫到這個程度,也不會有逃婚一,這下石姐丟盡了臉,以後怕是沒人敢娶她了。”
“可不是,我有個在武館上工的侄了,當初那大師傅就是被逼婚的。”
“這真是活久見啊,這石姐看著矜持的很,卻不想如此的強勢,那時覺得她委屈了,如今看來她就是女霸王想硬上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