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長安回眸瞪向慧嬪,那凌厲直把身旁的解依人嚇得甩掉了慧嬪的手,“撲通”一聲跪跌在地。
這可是硬石鋪成的地,雖是膝蓋已經做好了防護措施,但張姵嫻這麼一個美人生生倒在地上,也直叫旁人心疼。
儘管心疼,但現場看來,這麼一下的觀賞性還是極佳的。旁的劇組演員可能還會假跪,或讓演員先跪在軟地上,然後後期才用剪接技術修剪片段。可這是什麼劇組?這可是徐良的劇組啊,儘管不是享譽全球,但傲視國內也是足夠的。這樣的人,這樣的傲骨,能接受假跪這種事?
如非危及生命,他連替身都不會起用。
從夏涵的眼神戲,到張姵嫻乾脆利落的跪地,均叫記者們大呼過癮。
戲裡的竇長安怒極反笑,她從不把這滕妾放過在眼內,偏她又蹦噠得歡。罷了,小丑總是愈蹦愈歡的,這樣的人,她連出手掐滅的慾望都沒有。
被竇長安一瞥而過,甚至連一絲停頓的注目都沒有,慧嬪憤怒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袖。
此刻,凌曉晴覺得竇長安和夏涵就如同一體,那可惡的女人在戲內也是有夠討厭的。
然而竇長安並不管慧嬪的怒氣,直接略過她的身邊,走到跪在地上的解依人面前,彎腰,伸出右手以食指跟拇指輕托起她的下巴,逼使對方仰視著自己。
“本宮這才發現,妹妹長得好生俊俏。”
屬於竇長安的第一句臺詞,在夏涵喉嚨中滑出時,眾人一時間都認不出這是出自夏涵口中的。
如此極盡魅惑的嗓音,可是出自剛才那個於記者答問環節中歪著頭賣萌地說著“所以呢劇組對我這麼好,我也不能辜負他們啦,希望大家都能把焦點放在電影的本身而不是放在我個人甚至是他人身上,不然我也得扔麥走人嘍”的小女生的口中?
竇長安的指甲套在解依人白嫩的頸脖上來回輕劃,“俊俏得……本宮都羨慕了。”
解依人癢得肩膀一縮,無奈下巴卻被竇長安以陰力鉗制著,痛是不痛,偏偏卻動彈不了。在竇長安的俯視下,她甚至有輕易動彈會被卸下下巴的錯覺。
“奴婢不敢……”
面對著如此盛氣凌人的竇長安,解依人怕得連身體和聲音無一不在顫抖。
可矛盾的是,張姵嫻此時正是面對著荷塘,背對著傳媒的方向,於她前方的除了三兩個並不重要的小角色外,就只有夏涵了。因此,當解依人渾身都散發著恐懼之時,處於各個攝影機視角死角的張姵嫻的臉上卻是嘲諷的微笑。
這麼一個不符合劇情的表情,把蘊釀好爆發情緒的夏涵一下子拉出戲外來,一時呆在原地,連線下來的臺詞都忘了。
夏涵從來都知道自己是一個很幸運的人,自重歸娛樂圈以來,雖沒有平步青雲,但因為公司與經理人戴妮的保護,她看見的骯髒事並不多。
並不是沒有人要求過她陪酒與參與飯局,但戴妮並不同意。她認為一個藝人的價值應該體現於普羅大眾上,如果夏涵只是一個希望透過自己身價來掙取更多飯局價的人,很抱歉她並不適合她。
所幸,兩人的觀念一直很合,夏涵作為藝人就是希望於光明之下發光發熱,而不是於那個紙醉金迷的黑暗世界中賺取不能見光的金錢。
她很幸運,能夠在重歸渾濁的娛樂圈數年後依舊保持潔白。
她很幸運,就連她所遇到的劇組,也不是那種勾心鬥角花樣百出的複雜劇組。或許一些小招數會有的,但這並不會牽連到她那種小角色。
而現在,小角色也成長為大角色了,一些在夏涵眼中以為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暗招,終於也還是逼著她去面對了。
那三兩個小演員並不是沒有發現張姵嫻的“小動作”,但就如以往的夏涵一樣,那與她們無關。
不要把這些上升到“各家自掃門前雪”之類的道德層面,只是劇組間爭鬥是平常得不能更平常的事了,適者生存,要是連這點小招數都招架不住的話,那也不能怪別人了。
再說,看看防線以前的眾多傳媒,再看看自身的地位,就算她們當場戳破了張姵嫻了又如何?
就算此刻徐良不介意落了張姵嫻的面子面斥她的不專業,誰又能保證事後徐良不會怪責她們落了劇組的面子?
畢竟傳出“前輩欺壓新人”之類的新聞,於劇組來說也並不是一件好看的事吧。
現在看著張姵嫻特地擾亂自己思緒的表情,夏涵心裡一片慌亂,腦海內一片空白。
這樣的事來得太突然,加之她之前也算被保護得不錯,令她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事件時難免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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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在心裡跟自己說,冷靜下來,夏涵,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