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審配話語冰冷,斷然說道:“文遠乃是我冀州大將,你欲與他為敵,便是與整個冀州為敵,不用再多言了,要戰便戰!”
此言一出,張遼和李傕都呆住了,他們沒有想到審配一介謀士會顯得這麼決絕,不給任何轉圜的餘地。
張遼心裡感動,在冀州,他被人認同與尊重,可以盡情發揮自己的才能,又有這樣的同僚,寬宏明智的主公,夫複何求?
“還請正南先生再仔細考慮一下,我們當在城下駐紮一天,等待答複,若明天日落之前都沒有得到答複,休怪我軍強攻!到時候城池破碎,百姓也當無可倖免!”
李傕被堵住了話頭,便也不再多言,說了這一句後轉頭便走,返回到西涼軍中。
“百姓也無可倖免?西涼軍欲屠城?”張遼與審配對視一眼,眼裡竟出現了少有的慌亂,他們沒有聲張,快步走下城牆,前往城主府詳敘。
剛剛進入城主府,審配就急道:“廣宗城剛剛重建,防禦設施不完美,難以堅守,當另尋出路,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張遼皺眉沉思,並不言語,審配見狀更是大急,連連嘆息,思索對策。
良久,張遼忽然嘆道:“西涼軍中有能人啊!”
“此話何解?”審配驚道。
張遼眉頭微皺,道:“李傕郭汜兩人我很清楚,雖然有些武勇,但智計不足,今日他在城前說出那番話語,先是要透過詆毀我來瓦解我軍的軍心士氣,讓百姓離心,幸虧正南兄挺身而出,才將損失控制在最低!此一計不成,敵人居然又生一計,想要離間你我之間的關系,若是正南兄當時並未表態,我必然會心中憂慮,失去平常心,如此一來他們便也有機可乘!”
“最後,李傕用屠城來做威脅,並給出了時限,這便讓廣宗城中人心惶惶,或許會有人生出異心,來刺殺我也說不定,退一萬步講,就算一切都沒有發生,他們肯定料定我們會選擇撤離,若其早做準備,適時追擊,則我軍必敗,損失慘重!”
“所以說,西涼軍中有能人啊!這計謀環環相扣,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實在是毒辣!”
張遼說完便又不再言語,皺眉苦思,審配則是大驚失色,若真如此,此次大事不妙啊!
驚駭的同時,他也對張遼刮目相看,別看張遼是一介武將,但智謀卻絲毫不弱,剛才所言有一部分是自己知道的,但有一部分連自己都沒察覺!
“此人有真才實學,堪為人傑!主公果有識人之明!”審配暗贊道。
張凡在走前就交代過審配,一切事情都要和張遼商議決斷,當時審配也曾為張凡如此重用一個降將感到擔憂,但如今看來是自己多慮了,張遼忠義,而且文武雙全,此等人物確實有能力擔當要職。
至此,審配完全認同了張遼,開口道:“既然如此,我們不如以不變應萬變,死守城池不失,主公現在應該已經在回援的路上,只要主力大軍能夠回到冀州,擊敗西涼軍不在話下!”
張遼不語,沉默良久,忽然道:“不行!西涼軍為虎狼之師,又有智者出謀劃策,以廣宗城不足以擋其鋒芒,久守必失!而且此時的西涼軍已然是喪家之犬,瘋狂至極,一旦城破難保他們不會真的屠城!”
“那該如何是好!”審配有些進退失據了,局面實在太險惡!
張遼咬牙,道:“就如你所說,我們出城!”
“出城?可是你剛才不是說敵軍早有防備?就算敵軍沒有準備,為防止屠城我們必須攜帶百姓,這樣一來行軍速度必然緩慢,定然會被追上,到時候進退不得,如之奈何?”審配驚道。
張遼顯得毅然決然:“當今之際,唯有這一個辦法!我已思有一計,若能成功,危局立解!”
“還請正南兄相信我一次,此戰是勝是敗,皆看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