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她現了原形嗎?”計夫人皺眉。
“是,可這賤婢就是犟,非要和大陣對抗……”
計夫人擺擺手,示意守衛閉嘴,自己走了下去。看著迦藍血跡斑斑腫得像紅蘿蔔的手指,她蹲下身子,挑起那丫頭的下顎,仔細打量。
受了一晚上的針刑,除了被拶子拶過的手指皮肉翻卷,指骨冰裂外,其他的傷痕幾不可見,可她知道,在手臂,大腿,後背,甚至……那些皮肉較厚的地方,哪裡被細細的竹針蘸著鹽水,戳得千瘡百孔。
這個丫頭面容依舊黃瘦難看,細小的眼睛,扁平的鼻樑,一張厚厚的嘴唇,絲毫沒有動人之處,唯有眉間那一點晶瑩剔透的黑紅色魔印,讓人眼中有點顏色。
“說,你是誰派來的,真身是什麼?”
“……我本就失去記憶被血隱裳撿回來的,夫人你不知道嗎?”迦藍苦笑,喘息著道。
“失去記憶?”計夫人冷哼一聲,“我就怕你是裝的失去記憶!你昨晚不在房中,做什麼去了?”
“在水房洗衣。”
“洗衣?就那一件的床單?洗了半個晚上?”
“我,太累了,在井臺邊睡著了……”迦藍老實的回答。
“太累了?呵呵,”計夫人冷笑:“殺了我銘歡樓一十三條性命,當然很累!”說完一把丟開她的臉,手中結印驅動陣法。
黑紅色的網狀光線,緊緊地裹在迦藍身上,隨著計夫人的操縱,越收越緊,每一條都深深的壓榨著她的筋脈和骨骼:“說,你到底為何而來,真身又是何物?”
“啊……啊……”迦藍慘叫著,渾身的骨骼被擠壓得咯吱作響:“我本就以真身示人,來到樓中,也是被我主子帶來的……”
“嘴硬!”計夫人手中不停,陣法更加緊縮:“信不信,若是不從實招來,這陣法連肉體帶魂魄,會將你活生生的勒成幾塊,死的不能再死!”
“啊……”迦藍慘呼半聲,被勒得沒有力氣,渾身在光網下抽搐,“我找無可招!”
計夫人冷哼一聲,手印變換,光網不再收縮,卻開始抽吸著獵物的本源。
深綠色的修為漸漸被提取,補充這陣法的能量,除了最先的掙紮後,迦藍陷入了昏迷。
大致捱了一炷香時分,失去大量修為的迦藍顯了原型。
計夫人停了手下施法,將她翻過身來,只見還是那張平淡甚至有些醜陋的小臉,身形依舊未變,只是額間眉心之上,魔印之處,顯出一截短短的角來,角是純淨的乳白色,上面隱隱光澤流動。
計夫人倒吸一口涼氣,想起了那個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