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
說謊的時候臉色倒是沒變，只是越來越大的心跳聲出賣了他。
奚瑾悄悄把衣服拉開一角，透過衣服縫隙朝外看，周圍一個人影都沒有。
她松開曲默，把衣服掀開，仰頭看他。濕發緊貼著頸部面板，臉被捂的紅撲撲的。
曲默撞上她水光瀲灩的眸子，扭頭看了眼警車離去的方向，不情不願的鬆了手：“剛走。”
奚瑾“嗯”了一聲，往後退了兩步，沒拆穿他拙劣的演技。
雨還在下著，兩人面對面站著，發絲、衣角都在滴著水，一時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謝謝。”奚瑾沖他笑，眼底還滾著淚。
曲默微抿著唇，手伸向她的臉，伸到一半猶豫了一下，又慢慢縮了回來。
他低頭握緊手裡的牛仔外套，反手開車門：“回家吧。”
“等我一下。”奚瑾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又松開，曲默扭頭看了她一眼，在車邊站定。
奚瑾轉身走去自己的車邊，拉開車門，從副駕駛位拿了還未拆封的快遞，快步走到曲默面前，朝他遞了過去：“給你的。”
曲默垂眼看她手裡的快遞，彎了彎唇，伸手接了過去。
“回家吧。”奚瑾重複了一遍他說的話。
曲默抬眸看她，撞上她眼底的笑意。心下一片柔軟，應了聲“好”。
各自上了車，奚瑾坐進車裡抽了紙巾擦臉上的雨水，寒意從背上傳來，打了個哆嗦，視線凝在前方，看著曲默把車倒了出來，才擰了車鑰匙，不疾不徐的跟了上去。
車停進地下車庫，曲默開了車門出來，面上泛著倦意。
走到車前看了看，兩邊的車前燈全碎了，車頭癟進一塊，發動機蓋掀起一角，曲默的指尖劃過被刮花車漆的車蓋，淡笑了一聲：“又廢了一輛。”
奚瑾拿了包出來，走到他身邊看了眼他的車，有些內疚：“維修費我來。”
“跟你有什麼關系？我又不是為了你。”曲默瞥她一眼，扭頭把車門鎖好，往電梯方向去：“我就是看那個混蛋不順眼。”
他走在前頭，一手搭著外套，一手掂著快遞，背影修長筆直，衣衫未幹，褲腿貼著他的大長腿，還在滴著水。
曲默的身後留下一片清淺的水痕，奚瑾低著頭，沿著斷斷續續的痕跡一步步朝著他的方向走去。
按了電梯進去，奚瑾走到電梯角落站定，曲默站在另一側，一手握著手機，低垂著頭，手速飛快的在回訊息。
奚瑾偏著頭看他，他緊抿著唇，眉頭微微皺著，潮軟的濕發貼著白淨的臉，發絲被燈一照，折出一道溫和的光。
回完訊息，他似乎是鬆了口氣，眉眼舒展開，扭頭看向奚瑾。
奚瑾像被撞見作弊的學生，目光瞬時有些慌亂，轉而低下頭去，看著自己的腳尖。
他緊抿的唇微微上揚，重新低頭看手機。
誰都沒有說破，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兩人心間隔著一條河，暗潮湧動，誰都不敢冒險輕易越界。
電梯門開，奚瑾低著頭，快他一步邁了出去，曲默把手機握進掌心，跟在她身後。
走到各自的門前，抓著門把輸密碼，門開啟，幾乎同時扭頭看向對方。
奚瑾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點什麼，卻也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