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亮未亮,床頭的鬧鐘響個不停。
奚瑾拱出被窩,一掌把鬧鐘拍飛到床邊毯上。
噪音未減半分,床頭的手機鈴聲也跟著不消停。
奚瑾眯著眼睛不情不願的伸手夠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眼顯示屏,將散亂的長發撥至耳後,按了接聽鍵把手機擱在耳邊。
吳悠的大嗓門穿透聽筒直往奚瑾耳蝸裡鑽:“我的小姑奶奶!你是不是又賴床了?”
奚瑾將手機拿遠了些,坐起身揉了揉發漲的腦袋,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你還挺理直氣壯!”吳悠氣不打一處來:“朱芃芃在你門口敲了半天的門,打你電話也不接,你倒是給她開個門啊!”
“離我的那場戲不是還早嗎?在片場等戲也是浪費時間,我就琢磨著再睡會兒。”
奚瑾解釋著,伸了個懶腰,掀了被子往門口走,擔心吳悠又絮叨,補了句:“今天這場戲我私下練習過很多次了,不會出岔子的。”
吳悠語調柔和了不少:“我知道你昨晚下戲很晚,可咱不就是吃這碗飯的嗎?得趁著還有市場,多出些像樣的作品,這樣才能保持住你的商業價值。”
奚瑾把門開啟,朝朱芃芃勾了勾手,示意她進屋。
朱芃芃身後跟著兩個穿著搬家公司套裝的工作人員,她在門邊讓了個道,引了人把幾大箱子剩餘的行李吭呲吭呲往屋裡搬。
奚瑾走去浴室,將手機開了擴音擱在洗手臺邊,開了水龍頭洗漱。
“我知道你在這家公司過得憋屈,合約快到期了,這陣子你再忍忍,我最近已經在聯系下家了,廣撒網多撈魚,你放心,姐一定給你挑個最好的!”
話說到這份上,奚瑾大致明白了吳悠催著她早起的原因。
將嘴裡的牙膏泡沫吐掉,問:“這次又是因為崔茵怡?”
“誰讓人家投胎投的好呢?沒辦法……”
掛了電話,奚瑾接過朱芃芃遞來的衣服,把浴室門虛掩上,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離我那場戲還有多久?”
朱芃芃把賬結了,遣了工作人員出去,抬腕看了下手錶:“距離導演給我們的時間還剩不到半個小時。”
“夠了。”奚瑾快速換了裝,從浴室走出來:“你得空去物業替我辦一下停車卡。”
朱芃芃從行李裡翻找出一雙黑色細跟的系帶高跟鞋出來,站起身替她整理著衣衫,應了聲“好”。
奚瑾踩著細高跟踏出家門,扣上鴨舌帽,壓低帽簷,低頭戴墨鏡,朱芃芃尾隨其後,順手把門關嚴。
她朝電梯方向極速走著,步子邁得又快又急。
電梯門剛要合上,有人站電梯邊按了一下開門鍵,門又往外拓開。
奚瑾快步走進電梯,與站在電梯口的人道了聲:“謝謝。”
目光撞向曲默稍顯煩躁的瞳孔,迅速低頭,又往裡走了幾步,縮排牆角。
朱芃芃站在奚瑾身側,偷偷往曲默處瞄了幾眼。
曲默是那種被丟進人群都格外耀眼的存在。
“爺爺,您孫子給您來電話了!爺爺……”
曲默手裡握著的手機突然來了電話,他面色不悅,一下將電話按斷,手機在他掌心轉了個圈,被塞進褲子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