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我下去了。”
鄧敏晚上有應酬，回來時已經九點多。
她喝了酒，人在微醺的狀態，下車時腳步踉蹌了一下，鐘盛看到，連忙扶住她。
“我沒事。”鄧敏擺擺手，腳步虛浮，在客廳坐下。
鐘盛去廚房端了碗醒酒湯來，放在茶幾上，溫聲勸道：“喝酒傷身，夫人要注意保重身體啊。”
“我知道，可你也知道，人在商場，很多事身不由己，”醒酒湯不好喝，鄧敏眉頭直皺，勉強喝下去小半碗，“路予呢？”
“少爺在房間裡，今天……”
“嗯？發生什麼事了？”
鐘盛遲疑了一下說：“少爺說身體不太舒服，晚飯也是在房間裡吃的。”
“在房間裡吃的？”鄧敏似笑非笑，“你去把他叫到書房，我有話跟他說。”
“夫人？”鐘盛看著鄧敏的臉色，她淺淺笑著，看不出什麼，只得說，“好。”
客廳裡恢複安靜，鄧敏盯著上方的吊燈，臉上的笑容漸漸歸於平靜。
不知坐了多久，鄧敏起身，一步一步上樓。
高跟鞋的鞋跟踩在地板上，發出“噠噠”的聲音。
二樓的書房很大，藏書也多，不止經濟類書籍，國內外名著、歷史書籍、個人傳記都不少。
姜路予有一段時間喜歡看書，常來二樓書房。
但當他漸漸長大，來的就少了，直到他成年，姜明凱讓他處理公司事務，才每天晚上都過來。
姜明凱和鄧敏的辦公桌都是原木的，寬大而沉重，就像這整體的裝潢一樣。
比較起來，姜路予還是喜歡待在三樓的小書房，自在點。
門被從外面推開，高跟鞋“噠噠”的聲音響起。
鄧敏帶著滿身酒氣進來，坐在姜路予對面。
雖然喝了酒，但她目光清明，嘴角微微勾起，露出淺淺的笑容。
她的目光在姜路予臉上流轉。
姜路予面板白皙，臉頰上青紫的痕跡格外明顯，鄧敏看著，嘴角笑容漸深：“難怪鐘盛說你身體不舒服，原來是跟人打架了。”
“媽，”姜路予聲音低沉，解釋說，“只是和朋友發生了一點口角。”
“你這話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你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你什麼性格，難道我還能不清楚？”鄧敏側坐在沙發上，雙腿交叉這，手肘撐在沙發邊緣，笑吟吟的看著兒子。
“真的是一點口角。”
鄧敏垂眸，看著自己修長的雙手，聲音淡淡的：“我今天下午遇到葉夫人，她特意為琳琳向我道歉，說那孩子回去之後哭得一塌糊塗，心裡十分後悔，我聽得一頭霧水，追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她今天說了一些不中聽的話。”
姜路予垂眸，不說話。
“那些話不中聽，但也不是沒有道理，琳琳這孩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說話雖然口無遮攔了一點，但心腸不壞，路予，你今天，過分了。”
姜路予沒有辯解，只說：“是我的錯。”
“你們孩子，發生口角，我本來不該勸，但我是長輩，看著你們鬧成這樣，也覺得可惜。”鄧敏抬頭，淺笑著看著姜路予，“你跟葉天鬧成這樣，不值當。”
姜路予藏在身後的手握成拳頭，但神色依然平靜：“我會考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