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有寶馬名曰汗參賽特供),難抗拒原是習慣
祁寒自從得知棗紅馬乃是一匹汗血寶駒之後,便對其分外在意疼愛,那馬似乎也通人性,竟真的收斂了性子,一心跟他,不再畏首畏尾。總是眨巴著大眼好奇地望過來,一派天真活潑,比之前不情不願的樣子好了太多。
兩人怕下人伺候不好,親自帶著馬兒往廄櫪安置。
祁寒學著趙雲的樣子,將馬拴繫好。伸手拍了拍紅馬的長臉,又摸了一陣玉雪龍的銀鬃,囑咐孩子一般叮囑它們要好好相處,切莫打架踢咬,聽得趙雲在一旁暗暗好笑。回程路上,他心情已經好了許多——或許是從祁寒拿著獐腿,起身看向他,那副由衷關切的樣子,成功安撫了他躁動的心緒。總之,他拴好玉雪龍後,便抱臂在一旁,斜睞著祁寒,俊目之中,流動著淺淺的笑意。
但在趙雲看來,祁寒卻好像仍在鬧著什麼彆扭。一直不拿正眼看他,使他摸不著頭腦。見祁寒刷了刷馬,鋪好草料便要離開,趙雲忽道:“阿寒,你怎麼不給紅馬起個名字?”
祁寒皺眉:“在路上給它起過名字了。就叫。”
趙雲訝異道:“是因為它那種特別的叫聲?”這匹小紅馬的聲帶結構似乎有點問題,嘶叫起來總是“唧江——昂、唧江——昂”的,與尋常馬匹相左。趙雲自然而然地認為這是一種擬聲聯想。
孰料祁寒卻面無表情地搖頭,道:“不是!是因為妹子多。我給馬兒起名,上馬就等於上‘’,一定能很快釣到個好妹子對我託付終身的!取名字嘛,圖個好兆頭而已!”說完,竟是一撇頭,不看趙雲一眼,轉身走了!
……妹子多……
一定能……很快釣到好妹子……託付終身……
圖,圖個好兆頭……
趙雲瞪大了眼睛,感覺腦袋裡嗡嗡嗡亂想,像是瞬間衝進了無數的蜜蜂,喧闐不止。
他雖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但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阿寒從來沒提過要找勞什子的好妹子,如今一提這兩字,便想著要找女子託付終身了,是不是今天跟呂奉先聊的時候提到的地方……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絕不是什麼好地方,若讓他發現是哪裡的青樓楚館,定要提槍將它拆個稀巴爛!
趙雲臉色黑沉,盯著祁寒頭也不回的背影,眼中醞釀起越來越多的陰鬱之色。
——整個下午,他都在忍耐,忍耐他莫名其妙地疏離,忍耐他突然跟呂奉先走得那麼親近,這一刻,終於找到了爆發點。
周身散發著威壓冷冽之氣,他忽然扭頭看向那匹無辜的紅馬,嚇得那可憐的小接連倒退了好幾步,仰著頭亂甩,口中“江昂江昂”亂叫著,似乎在大喊:臥槽!你要幹什麼,與我無關,別過來!別過來啊!……嘶鳴中縮到玉雪龍身旁,四股戰戰,眼裡水光撲閃,一副求保護求放過的可憐模樣。
……
弼馬的管事正在亭廊中小憩打著呵欠,忽然聽見“砰”的一聲大響,好似打雷地動一般可怕。他返老還童一般蹦跳起來,循聲急奔過去,卻見好好的一個漂亮馬廄,竟就那麼無緣無故地坍塌掉了!
啊啊啊啊!
這可是溫侯最喜歡的一個私人定製版馬廄啊!
老管事兩眼含淚,顫巍巍盯著那非自然現象倒塌的廄棚,突然,他心中雷鳴電閃般躥過一個念頭——糟了!今天新來的客人寄放的兩匹寶馬不就在裡頭!!!
老頭兒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跑將過去,卻見那一紅一白兩頭良駒不見了蹤影,登時如中雷擊,三魂嚇掉兩脈。他連滾帶爬跑到另一個馬廄……終於大大鬆了一口氣。只見它們正好端端地拴著,俯頭乖乖吃著草料。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老管事雙目噙淚,大呼見鬼!忙合十雙手祈禱各路道君天師保佑,保佑等一下溫侯看到赤兔的馬廄壞掉之後,心情不要太差,老人家年紀大了,實在吃不起杖責背花了呀!
回房後,僕從們抬來熱水浴具伺候祁寒洗沐。他婉拒了旁人想幫自己刷洗的好意,將房門一關,自己好生搓洗了一遍。郯城泉水質極佳,清冽益體,他好些天沒浸過熱水澡了,貪戀融暖舒適,忍不住又多泡了一陣才起身。一番清洗完畢,方覺連日勞頓風塵僕僕趕赴徐州的疲憊,得以消泯幾分。
當起身擰動難纏的長髮之時,驀地想起趙雲為他梳洗頭髮,悉心照拂的模樣,不由心頭微酸。竟湧起一種說不清是甜蜜還是苦澀的滋味。
他發現自己總是很容易想起趙雲。而且一想起他,總伴隨著心情的跌宕起伏,這情況好像由來已久了,只不過他今時今日才後知後覺而已。
祁寒眉頭大皺,暗想:“不行。不行。我得趕緊找個女人談場戀愛,轉移一下注意力。說不定是他對我太好了,我過份依賴他,才致產生了錯覺……對,一定是這樣。”
他自我安慰著,無比糾結地與長髮做鬥爭。半晌,終因手臂痠軟而放棄了。氣餒地坐在浴桶邊上,一手搭住屏風,自暴自棄地亂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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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才他對趙雲說要找妹子託付終身,倒真是有這種想法。不論前世今生,他所接觸的女性都太少了。祁寒心底總是抱了一絲絲僥倖,希望能跟女人多接觸一下,以便發現自己對待趙雲的心情,其實是一種錯覺。
祁寒怔怔望著房頂,思緒縹緲。上頭古樸的橫樑雕著隱約若現的花紋,看不清楚,就如同他此刻的心,煙籠霧罩,始終有些迷茫。
正在這時,房門“吱呀”一聲開了,暮色中,熟悉的人影大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