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他神情戒備,斜眉掃了一眼右邊的湖林。
祁寒沒有發現翟逆的細微動作,只微微一怔,有些詫異。但他十分信任翟逆,當即道:“好啊,那我近日就呆在雪廬中了。只是這樣,卻怕把我悶也悶死了。”
翟逆失笑:“我會盡早回來的。”他語聲微微一頓,目光變得極為柔和,“寒弟,再過幾日,等外頭的事情忙完,我便帶你離開此地,一同往觀一場盛仗,如何?”
祁寒沒留意最後一句,只聽到翟逆將要忙完外務,再不必和他日日分開,不由心情大好,笑著道:“好,只要你在!不過,若是真有雪崩,我們的木屋豈不會很危險?”
翟逆桃花眸微勾,斜斜睞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不會的。只要你不出來,便不會有危險。”
祁寒沒多想,便即允了,歡歡喜喜跟著翟逆,快步回了雪廬。
翟逆的動作向來很快,待收拾好了晚餐,兩人吃過了飯,翟逆又單獨出去了一趟。他說是去加固後山的機關,免得被風雪侵擾,祁寒想一同跟去,翟逆卻不許,他只得獨自先行睡下了。
夜半時分,熟悉獨特的香氣飄入房中,攜挾著風雪寒氣。
足踏墨錦雲紋鉤金履的男人,站在祁寒榻前,默然半晌。終於他俯下身去,伸手撥開貼在青年面頰上微汗濡溼的黑髮,靜靜注視著他的臉。
男人嘆息了一聲,掀開溫熱的被褥,睡了進去。
伸出手臂,輕輕將人擁入懷裡。
祁寒鼻頭動了一下,從不安的睡夢中舒展開了眉頭,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往他懷裡一鑽,伸手攬抱住他。
單薄的裡衣上,透體傳來的溫暖,激得男人兀自冰涼的軀體微微一顫,喟嘆了一聲。
翟逆低頭,望著懷裡熟睡的人——祁寒臉側有著不正常的潮紅,脖頸至衣領處,露出半截瑩白如玉的肌膚,青色的血管在剔透的面板下蜿蜒,帶起一種妖異的脆弱,別樣的活色生香。
他的臉緊緊挨貼著翟逆胸口,暖熱的呼吸噴在他月白色的前襟,挨著他的胸膛,輕輕蹭動了幾下。
翟逆便俯下頭,攫住祁寒的唇,吻得溫柔繾綣。
他仍然剋制著,宛似不帶任何情慾味道——儘管那向來冰涼的身軀早已滾燙火熱了起來。祁寒……還沒有醒,他不可能再進一步。
祁寒在睡夢中無意識地回應著,引得上方的人呼吸微亂。
他實在太誘人,太甜美……
可是……他沒有醒,自己不能……
翟逆心中人神交戰,手已撫遍了祁寒身體上所有的敏感點,下方的人激顫著,面色潮紅,低呻曼吟,已經不能自制,誘得他也快要把持不住……
翟逆終於伸手往祁寒脖頸裡輕輕一按,懷裡的人委頓了下去,一動不動倒在他胸前。
翟逆悶哼了一聲,猛然一拳捶在枕邊,支起身子來,劇烈咳嗽。
當氣息平了下去,他再度將身旁昏睡癱軟的人抱入懷中,輕輕撫摩他腦後柔軟的長髮,墨黑的桃花眼空洞地望向上方,口中低聲呢喃:“寒弟,寒弟,莫要讓我失望啊……”
連日在附近滋擾的男人,那個陷於機關陣法中,卻百折不撓,困獸一般遊斗的男人……厲害,聰明。威武英俊,槍法凌厲,眼神似鬼。
翟逆笑了一聲。
他知道,那個人要尋的,就是自己懷中的這個。
可懷璧之人,最終是誰,還猶未可知,不是麼?
他這一生最不服者,就是命運。
如若不然,他便不會在年方弱冠,聲名鵲起,才華大噪之時,悄然隱退,退到這一方小小雪廬之中,靜待天時。為了自己選中的主公,等候多年;
如若不然,他亦不會捨棄一半的壽數,逆天改命,叛出南嶽師門非後世的南嶽,乃武帝時所封的南嶽天柱山),強行引了馬陵山下的真龍之氣給主公,一心輔濟,謀圖天下。
而懷中的璧人,就同這座雪廬一樣,是這世間唯一能讓他安靜下來的存在,他又怎會甘心捨棄?
翟逆冷然一笑,低下頭,往祁寒發頂的旋渦上輕輕一吻,反手熄滅了油燈,擁著青年溫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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