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妙才將軍,何止是你,便是我劉玄德,也對祁寒愛才如命。”劉備一聲抽噎,一臉悲痛,驚得夏侯淵從地上跳起,大聲喝道:“你哭什麼!難道他已經……他已經……”
他喝了些酒,有點控制不住情緒。上一次生生跟祁寒打北新城錯過,惹得曹操生氣,差點頭風發作,這一次奉命而來,又折騰了半旬,竟然還沒找到人,由不得他不風聲鶴唳,心驚肉跳。
劉備抬袖拭淚,搖頭道:“不,祁寒還活著。”說著抬袖拭淚,又是一副痛不欲生之狀。
夏侯淵急得雙眸發紅:“那你倒快說,他到底怎麼了,去哪裡了!”
劉備道:“他……他早被呂布擄去了!”
夏侯淵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呂布?他好大賊膽!”說著,磨牙切齒,右手扶上刀柄,滿臉的殺氣,似恨不得馬上領兵踏平東海郡。
劉備見計得售,眼角勾起暗笑,口中越發肯定:“祁寒定然沒死,只可惜被呂布折磨成了何種模樣,卻不得而知!將軍若然不信,大可去徐州吏紳口中一問,他們不知內情,必會說祁公子是個媚主惑上的佞寵。聽聞呂布為了他,日日鎖在房中飲酒作樂,諸事不理。將軍你也是知道的,祁寒那般長相身材……”
祁寒籌謀兵不血刃,讓呂布移交大權的計劃,當然是趙雲告知的。趙雲說起這些時,臉上始終帶著溫和又驕傲的笑意。他做夢也想不到,劉備會將祁寒的善意,抹黑成如此不堪。
“惡賊!逆賊!欺人太甚——!”
夏侯淵“啊”的一聲怒喝,猛然拔出腰刀將案桌劈作兩節,氣喘如牛,雙眸瞪得赤紅。他完全被劉備含糊的言詞誤導了——呂布竟將曹昂變成了自己的孌寵,那可是曹家的大公子!曹操的心頭肉!叫他如何不氣,如何不殺意鼎沸?
關張二人見狀,將劉備護在身後,一臉戒備地看著他。
“我這便領兵殺入城中,斬了呂布,救人出來!”夏侯淵咬牙切齒,渾身發抖,一腳踹開散落的酒盞往外衝去。
那個人文武兼備,性情可親,雖稍嫌體弱,武藝卻十分精湛,他幼時還曾乖乖趴伏在自己腳邊,用黑溜瀅瀅的大眼睛望著自己,口中甜甜地喚“阿叔”!
他忍不了,忍不了那樣的世子會被人欺辱,聽到這噩耗,他險些控制不住痛哭出來,恨不能一刀砍在自己身上——為什麼不能早點來問劉備,為什麼不早些去救他!
見夏侯淵已完全氣瘋,劉備這才眼角一挑,施然朝關張使了個眼色。
關張二人立刻上前,阻住了他的去路。
夏侯淵秉刀怒吼:“劉玄德,你也反了!”
劉備泣不成句:“妙才將軍衝動一去,有何裨益?不僅救不出祁寒,還平白搭上性命。備無德無能,卻深感丞相厚義,願為此事奔走。將軍放心,明日一早我便動身進城,拼死也要勸呂布放出祁公子。此事若不能成,某願奉項上人頭,交妙才將軍獻與曹公!”
夏侯淵怔住,酒意被胸腔中的怒火燒盡,一身冷汗,登時清醒下來。
但他心中仍是劇痛,嘶聲道:“玄德……你真能勸動那呂賊?”
劉備搖頭嘆道:“並無十分把握。因此還需留有後手。勞妙才將軍連夜馳奔往許都,請丞相即刻發兵徐州,攻打呂布,有了這外來的壓力,我才好與他斡旋。”
夏侯淵虎目含悲,石雕般靜佇了片刻,仰天而嘆。
“罷了,罷了!也只得如此!”
他驀然轉身,朝劉備跪拜,後者一臉驚嚇之態扶住,便聽他道,“玄德,此事託你,你須竭力為之。倘若……倘若真的救不出……”
“將軍莫說喪氣之論,備必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劉備慷慨激昂。
夏侯淵自是感動無比,握著他的手,點頭道:“不論救出救不出,我必會勸丞相發兵,碾碎呂氏逆賊。此事你盡力周旋,我去了!”
說罷,狠然扭頭,跌撞衝出帳去,此一去,顯然便是疾奔許昌,面稟曹操去了。
劉備負手而立站在帳中,背對關張二人,臉上漸漸浮起深沉的笑意。
關羽卻忽然顫聲而問:“大哥,祁寒他真的……”
劉備一抬手:“沒有。”
關羽舒出一口氣,臉上血色稍復。張飛卻皺眉瞪了他一眼。
劉備拾掇好狂喜起伏的心緒,這才轉過身來,一字一頓道:“時至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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