蒻姬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精彩,青白交替不斷。
她心中更加惱恨祁寒,卻不敢當場表現出絲毫怨憎,只將藥瓶遞給孔蓮,道“紅色的外敷,黑色的內服。各以五銖之量,每隔一刻鐘施用,如此連續三次,便可解毒。”
孔蓮接過來,開啟兩個瓶塞驗看,先嗅了嗅藥粉的氣味,又拿起變黑的銀針細嗅了一陣,便面露喜色,朝趙雲點了點頭。趙雲眉心一鬆,冰冷陰沉的眼神這才柔和了幾分。
祁寒在顛簸中醒來,腦袋混沌鬱痛,周身上下都淬出了痛覺,好似被人拆卸組裝過,連血脈裡都透出一種奇異的寒冷陣痛。但有一種熟悉至極的氣息包裹著他,令他心神安定。
甫睜開眼,便對上趙雲闔目養神的側臉。雕刻似的輪廓線條清晰可辨,絕倫的英挺俊朗。
下一秒,對方像是心有靈犀一般,立刻張開眼睛望了過來,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抹驚喜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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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趙雲有力的臂膀包住他,似是為了穩固他的身形,但祁寒仍覺得顛簸起伏,五臟六腑都搖得很不舒服,他掃了一眼身處的環境,發現果然在一輛馬車裡,外頭傳來車軲吱吱的聲音。
他很不喜歡狹窄而幽閉的地方,無奈他此刻的身體好像出了問題,確實動彈不得。其實這輛車已經不算小了,除了他和趙雲,以及對面那個清瘦的漢子。
祁寒“嗯”了一聲,覺得喉嚨裡乾澀得厲害,開嗓便是嘶啞的聲音:“我這是……”他腦中閃過一幕,立刻想起了。於是抬手想去摸面頰,卻發現手臂麻軟著不聽使喚,只有指尖稍微隨著意識動了一下。他立刻便皺起眉來。
怪不得趙雲要半抱著他了,現在完全是脫力狀態。要是放任他躺在車裡,一定會來回滾動,磕來碰去。
“你中毒了。”
“我中了什麼毒。”
兩人齊齊說道,爾後又雙雙愣住,望著對方的眼睛,嗤然一笑。
坐在對面的孔蓮唇角一抽,飛快別過臉漫無目的地亂瞥,耳根子有點泛紅。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後悔跟董奉學了醫術,要不然,浮雲也不至於抓他上車,看到這麼尷尬古怪的場景。
那兩人卻渾然不知,他們現在的姿勢有多曖昧。車中光線昏暗,玉質金相的少年伏在俊朗英武的男人懷裡,被後者牢牢圈在臂彎,仿似一對親密擁抱的戀人。明明是兩個男人,卻讓人有一種甜蜜溫馨的錯覺。
孔蓮早就看得喉頭髮緊,全身不自在了,此刻祁寒醒過來後,兩人又異口同聲含笑而望,彷彿有無聲息的溫情脈脈流動,更搞得他如坐針氈。
“氈墊上有刺?”察覺孔蓮跟個蚯蚓一樣扭動不停,趙雲抬頭睨了他一眼,又俯頭對祁寒介紹,“他是本部軍醫,董君異的徒弟,但醫術平平。”不知是否因為祁寒此番有驚無險之故,他的心情很不錯,竟眼角含笑,調侃起了別人。
祁寒禮貌性地扭頭看去,卻見孔蓮臉上漲得通紅,不由心中訝異。正欲說話,孔蓮已經單膝跪地,右手扶上左胸,飛快道:“屬下孔蓮,見過祁公子!聽說張飛燕認你為主了,今後若有差池,屬下在所不辭!公子放心,你所中的箭毒已經解了!”
祁寒被他侷促不安的樣子逗笑了,見這小夥子也不過雙十年紀,身量很高,長得眉清目秀,心中先有了三分好感,便道:“賈鵬臨死一擊,肯定不是一般的毒物。是你治好了我?那可要多謝了。”
孔蓮汗顏:“不是,是那個蒻姬給的解藥……”
祁寒蹙眉,心中隱隱不安。卻見趙雲拿過水袋:“喝點水再說。”
祁寒正渴得厲害,藉著他手就喝了下去,清涼的水流緩緩淌過喉嚨,竟如刀刮一般難受,旋即帶起一陣冰冷的顫慄。他腹中倏然絞痛,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剎那間,臉色如同曇花頹敗,快速黯淡蒼白下去,緊跟著雙齒磕架,全身簌簌發抖。
趙雲急忙看向孔蓮,眼中惶意一閃而過:“這怎麼回事?”
孔蓮更是嚇了一跳,他之前明明摸清脈象,那箭毒已經解了!當下不敢多說,趕緊撥開祁寒袖口一探脈搏,孰料這一摸,卻是倒抽一口涼氣。喃喃自語起來:“怎麼會這樣?奇怪,毒明明已經解了啊……”
見他神色有異,趙雲皺眉一探,這才發現祁寒的手腕涼如寒冰,不僅如此,他整個人都像凍僵了,往外釋放著陣陣冷意。趙雲心中震驚非常,問道:“可是那解藥有誤?”
孔蓮急忙搖頭:“不!那是真的解藥,我可以斷言。但……”他把著脈,忽然囁嚅不敢言語,被趙雲如電的目光一望,只得咬牙說了出來,“浮雲大哥,經此一毒,祁公子的身體遭受了極大的損害,三焦心脈間寒氣盤桓,將來必定體弱多病。不能喝涼水,否則牽動肺腑,便是如今這副樣子,更受不得凍,不然風寒誘發寒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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