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也不知道他這樣燒了多久,又昏在風雪裡多久,怕他燒壞,情急之下,趕緊解了他的袍胄,想拿溫水幫他擦身降溫。
趙雲的外衫全被汗水打溼了,銀甲下方結了一層細碎如霜華般的冰晶。裡衣卻是汗涔涔的,滾熱的身體上散發著熱氣。
人昏迷著,祁寒好容易將他衣服拽出,剝了個乾淨,自己也累出了一身細汗。因心中擔憂,竟似連腹中的絞痛都暫且忘記了。他擰起手巾,待幫趙雲擦身,目光輕輕一掠,從他赤裎的身體上掃過,不由悚然一驚。
若只是趙雲那副結實完美雕塑般的身體,或瘦窄精壯的腰腹,還不足讓祁寒震撼。
但眼下這具肌肉分明的麥色躶體上,卻是汗光瑩營,泛動著詭異的紅。因汗水濡溼的長褲很薄,白布全被浸透洇染,勾勒出筆挺修長的腿,若隱若現的,是當中那一道……高聳隆起的粗獷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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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舉的長槍,血脈賁張,宛有擎天之力。
祁寒完全呆住了。
他怔大了眼睛,望著趙雲那一身遍著汗澤,勁繃緊僨,微微起伏的軀體,腦袋裡一片空白。還不及思考,先喉頭聳動,咕嚕一聲,吞嚥了一口唾沫。
趙雲鼻腔裡輕輕呻吟了一聲,打斷了祁寒飄浮的思緒。
他慌忙收回目光,擔心地看向趙雲脭紅的面龐。
他始終緊鎖著眉頭,鼻翼輕張,呼吸急促,一眼便知十分難受。
祁寒著急地拍打他的臉,趙雲眼皮滾動了幾下,卻依舊全無意識。
祁寒抿唇恚怒起來,暗想:“到底是誰,竟對他用出這般下三濫的招數。”
趙子龍毅力極強,自控力更是奇高,尋常能被身體吸收的春毒,決計難不住他。那下藥之人似乎也知曉這一點,因而用藥極猛。觀趙雲的模樣,必是強行忍耐藥性以致昏厥,再拖下去,卻不知會不會出事。
祁寒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一時有些慌張無措。
但他遇事越緊張越能鎮定,當下坐到榻邊,先拿巾帕幫趙雲擦拭降溫,腦中快速思忖對策。
院裡就有幾株可用的草藥,能解血毒祛熾火……但太平精要上又說過,這世間的春毒種類繁多,藥效不一。但凡藥性兇猛者,必是惡藥,若不明其理,絕不可隨意用草藥解之,否則輕者傷身,重者致命,貽患無窮。
祁寒凝神而思,手上重複著無意識的動作,將葛巾遊走在趙雲身體各處,帶起下方的人陣陣輕顫。
此刻飛馬去尋孔蓮,可來得及麼?
但昨日議定對敵策略,浮雲部遣了五千精卒,往下邳協助呂軍佈防,孔蓮說不定也跟去了……
罷了,先去營寨尋他,若人不在,再思後策。
祁寒眉心一頓,快速作下決定,扔了手巾,便欲往外走。哪知他身形甫動,還未站起身來,一隻有力滾燙的手,已扣在了他腕上。
祁寒驚喜地回眸,正對上趙雲那雙黑沉沉若醞著風暴的眼睛。
“阿雲?你醒了!”
祁寒剛歡呼一聲,便見趙雲望著他,嘆息似的撥出一口氣,不待祁寒反應,猛然一拉,將他拽入了懷裡。
祁寒被撞得悶哼了一聲,趙雲聞聲卻是全身一顫,自顧自摟住了他,不顧祁寒的掙扎抵抗,強健的雙臂將他錮在懷中,越擁越緊。那力道似恨不得將他遍身骨肉全碾碎了融入自己的胸膛和血肉裡,動作十足粗暴。
祁寒條件反射地罵了句髒話,抬頭看上去,卻見趙雲雙目失焦,迷離的瞳孔裡只餘一片混亂的情慾,完全不認人的樣子。
祁寒想將人推開,哪知趙雲得寸進尺,竟就勢將他摔倒在床上,雙手緊緊按控住他。
祁寒蹙眉,見趙雲停在自己上方,正歪著頭打量過來,似在好奇地辨認他是誰,又似在單純發呆,那暗沉飄浮的眸光一眼望不到底,再無進一步的動作,祁寒這才安心了些。
然而他卻不知,此刻他在面紅耳赤的趙雲眼中,卻又另有一番幻象。
——下方那人含笑的鳳眸勾著魅意,長長的睫毛不住顫抖著,一向潔白如玉的面龐染著一層動人心魄的淡粉色,足以定計千里高談闊論的紅唇微張著,彷彿在盛情邀約……
那個他最想親近的人,正自難耐地扭動著身體,發出幼獸般的低吟,誘得他情潮如沸,身體陣陣發熱。
趙雲被幻覺掌控,難以自抑地俯下身去,動作緩慢而堅定,滾熱的軀體緊貼祁寒的單薄衣衫,傳遞來急促的心跳聲。
暖熱氣息噴在祁寒耳邊,激起下方的人一陣顫慄。
祁寒目中閃過一絲迷茫,明明知道事情不對,但不知為何,一顆心竟也跟著狂跳起來。
趙雲再度直起身子,眼神隱忍,似在強行壓抑著什麼。迷濛的眼盯住下方的人,彷彿在最後確認。
祁寒完全誤會了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