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得奇勝將軍不歸,屯糧處公子犯險
卻月陣大捷。
易水河畔,北城軍以少勝多,血洗烏桓,打了個極漂亮的勝仗。
烏桓三萬主力泰半折損,雖然都是精騎悍勇,但在渡河之初,就已註定了他們的敗亡。
無人知曉,這陣型乃是後世軍事天才劉裕,以兩千步兵大破北魏三萬精騎所創的奇陣。何況北新城,有八千人之眾。
祁寒穩坐中軍,耳聽捷報連連,唇角弧度不由漸漸放大了。
本來他只是個局外人,初到三國,根本沒立場參與到任何戰鬥之中,但卻因為趙雲的恩情羈絆,不得已小試牛刀,設計擊退袁紹聯軍的烏桓部隊。陡然嚐到戰爭快意的男子,心中總會有一種莫名的激動雀躍。
“南門情況如何?”
“南門搦戰的數千敵軍,已被我軍誘入城門,此際被大火燒得哭爹喊娘,走投無路!”滿臉煙土焦黑計程車兵氣喘吁吁,十分興奮。
祁寒點頭起身,眼神越發明亮起來。
他走至帳前,望向南邊被火光映紅的天際。
在那裡,南城,他佈下了油桶、火坑、火弩各式陷阱。隱隱聽到嘈雜之聲傳來,似是那些身陷火舌中的敵人哭喊掙扎的聲音。祁寒默了默,心知南門那數千烏桓精騎,徹底敗了。
心情難掩激盪,卻又不由得升起一絲不安——戰爭雖然刺激、興奮、衝擊人心,但這般視人命如草芥,他仍有一絲不忍。
側身又朝北方注視,泠泠夜風之中,彷彿吹來了易水河畔那種濃重的血腥之氣。耳中聽不見兵戈金鐵的交鳴,他卻知道,在那裡,三萬敵眾此刻正已死傷泰半,剩下的只在做無謂的掙扎罷了。
“趙將軍去了多久?”
東南方映紅的天際,看不出那火光之中,是否夾雜著敵人糧車的火光。祁寒腦海中浮起一個白袍身影,皺眉問道。
“趙將軍率人已去了約有七刻鐘!”屬下連忙回答。
竟然這麼久了?祁寒心頭一凜。
是趙雲沒有成功找到糧草,沒能成功放火燒之,還是……遭遇了什麼變故?
照理來說,這比預估的時間已經長了一刻鐘,他理應迴轉才是。可到現在,他所率八百軍士仍無訊息傳來……這兩日以來,他仔細觀察過趙雲,對方辦事謹慎,文武雙修,膽略也極為出眾,是個非常靠譜的將才。若無遭遇變故,他該是燒了糧草早早回營才對。
根據北城的訊息,敵方大將盡在易水攻城,他才敢放心大膽只給趙雲留了八百人,命他自地道而出奇襲糧車……難道說,對方還留了什麼後手暗樁?
祁寒越想越覺不安,當即回身將披風攏在肩上,朝屬下道:“備馬,去南城!”
城南數千敵軍落入火坑陷阱,被燒被擒幾近全軍覆沒,城門外自是暢通無阻,再不必從地道離開,祁寒自領了一隊人馬出城,手持軟鞭,用力抽打著□□青驄,急促向前。
出城後奔出二三里,祁寒嗅到了淡淡的煙火氣息。比之南城中房屋坍塌,人仰馬翻的焦糊臭味要好很多,但依舊刺鼻。他趕緊打馬奔去,心中也暗暗鬆了口氣:“看來,趙雲至少已經得手了。”
糧倉一去,烏桓軍想短期內再集結進攻,就不現實了。北新城這一役,算是大功告成!
然而,前方火光燃燃,戰意濃烈鼎沸,廝殺聲更不絕耳,看起來,烏桓留駐屯糧地的守軍的確不是軟腳蝦,而且人數眾多,怨不得趙雲久去不歸。祁寒扶額,奇襲糧草之策雖然成功了,但卻也讓趙雲眾人陷入苦戰,直至此刻,敵軍仍在頑抗!
頭一回目睹真刀真槍的戰鬥,鮮血澆灌大地,黑漆漆的天幕之下,繁星照耀世間生死更迭。前方的那一排排火影人影,似在夜色煙霧中混作一團,男兒們熱血激盪的喊殺聲,刀槍鏗鏘有力的撞擊嗡鳴,馬兒嘶吼,蹄聲跌宕,像為祁寒心魂中注入了一股從未有過的興奮。
祁寒心神一震,心底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豪情,快速抽出腰間長劍,兜馬長嘶,劍尖筆直朝前一指,清喝道:“烏桓大敗,正在今日,將士們衝!”
身後五百軍士,意氣抖擻,齊聲附和,聲如雷動!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他一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