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親軍「御龍直」更是手持神機弩,列陣在後,神色緊繃,不敢有一絲怠慢。
甚至還能在人群中,隱約瞥見一些身穿天青色道服,梳著道髻,器宇不凡的青年男女。
赫然便是鎮異司的精英。
與眾侍衛一樣,他們亦是手持各類造型奇異的法器,全神戒備著四周。
整個局面看上去,極其緊繃,彷彿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
此刻。
隊伍的最前排。
一眾扈從大臣,皇子皇女,圍繞在夏皇身側,對著高臺上受刑的薛忠,怒聲唾罵著。
“好了好了,諸位愛卿、皇兒。”
夏皇忽然擺了擺手,示意噤聲,而後親自走上前去,來到了薛忠的身前。
此刻的前朝苑正薛忠,在劉謹的針刑下,已然是奄奄一息,吐血不止。
一頭白髮凌亂垂下,遮住了本來的面目。
“睿王!你這個弒君叛國之逆賊!你有何面目去面見大夏曆代先皇!”
薛忠緊咬牙關,竭盡最後的力氣唾罵道。
“朕有何面目面見先皇?薛愛卿,你這話朕很不認可。”
元泰帝蘇無道神色慍怒的上前一步,“也罷!今日當著眾位大臣的面,朕便與伱敞開聊一聊——”
“朕與厲宗蘇炎!誰,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之人!”
聽到“蘇炎”二字。
身後群臣皆是露出慼慼之色。
夏皇虎目暴睜,厲聲道:“蘇炎此人好大喜功,不惜民力,胡作非為,在任期間,多次修改太祖定下的《武律》,削弱聖武院,肆意捕殺武林罪裔,導致朝廷與武林相安無事近二百年的格局被打破!”
“對內!其人更是暴戾無常,專殺皇室親族,他利用前朝廠衛,製造種種血案,朕的一眾皇兄,全都無一倖免!就連先皇后所出的幾位嫡子,都離奇失蹤!”
“這之中有些案件,雖至今沒有定論,但滿朝文武心知肚明,蘇炎絕對脫不了干係!”
說到這,或許觸及了某種傷心往事,夏皇亦是虎目通紅,悲嚎道:
“同輩皇子之中,朕之所以能活到最後!並非是朕比其他皇兄高明!而是因為蘇炎將朕當作沒有任何威脅的取樂玩物!”
“薛忠!你這愚忠的狗奴才!動動你的豬腦想一想!”
“朕為何能在二十五年前那場宮變中,以一介無權無勢的閒王身份,披荊斬棘,肅清皇城,登臨這天子寶座?”
“不止是在場的諸位愛卿,宗務院的長老”
“就連那位幽居塔林的皇祖母,她都撐朕啊!”
“所以!你們這幫天殺的前朝遺老,憑什麼質疑朕!?”
“朕測你們馬!你們憑什麼!嗯?說話啊!”
積攢了多年的情緒,一朝爆發,夏皇一字一句,歇斯底里。
形態癲狂,宛如粗鄙的市井莽漢,毫無昔日威武雍容的天子氣度。
與此同時。
獵場上,一眾朝廷高官,亦是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
那比四公主還小几歲的,麗妃所出的小皇子蘇哲,平日裡哪裡見過父皇這個模樣,頓時被嚇哭了。
聽主上提及往事,劉謹亦是神色悲慼,暫時停止了施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