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劉武早已癱軟在地,涕淚橫流:“太公饒命!我……我是被逼的!”
劉安冷冷瞥了他一眼:“梁王,你身為陛下親弟,卻助紂為虐,罪無可赦!”
就在此時,殿外又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副將率領軍士趕到,沉聲道:“王上,長安城已盡在掌控,叛軍皆已伏誅!”
劉安微微頷首,目光再次轉向竇太后,他甚至不屑於再去跟這個蠢女人交談,淡淡的揮了揮手。
“拖出去,將那枚硃紅藥丸給她服下!”
“不,不!”竇太后早已瘋癲,張牙舞爪的大喊大叫,“劉安,你怎能殺我,你怎敢殺我!”
然而劉安麾下的將士們卻不管她是不是瘋了,當即便把她拖了出去。
不敢,劉安有何不敢?
也就是過得久了,才讓這些人忘記了,當年他是怎麼賜死呂太后,又是怎麼在長安城掀起了腥風血雨。
待太后與梁王被押走後,劉安轉身回到漢帝榻前,單膝跪地:“陛下,叛賊已除,請您安心養病。”
漢帝微微閉眼,身上暮氣濃郁:“太公,長安便交給您了,朕乏了。之後的事,便代勞您了。”
他的聲音輕若遊絲,彷彿隨時會消散在殿內的燭火中。
劉安沉默片刻,緩緩跪地,鄭重叩首:“陛下安心休養,臣必不負所托。“
劉啟嘴角微揚,似是想笑,卻又無力牽動。他太累了,累到連呼吸都成了負擔。
他好想酣暢淋漓的睡一覺。
——最好,永遠都不要有睡醒的那一天。
……
竇太后與梁王掀起的叛亂,頃刻間便被平息。
但她們留下的禍亂,比七國之亂帶來的負面影響還要大。
亂雖平,但朝野上下已是一片風聲鶴唳。
劉安以雷霆手段肅清竇太后在朝中的勢力,凡是參與謀逆的官員,一律下獄問罪。
朝堂上,每日都有大臣被拖出宣室殿,血染長階。
竇太后被賜毒而死,梁王被廢為庶人,囚於永巷。
但最關鍵的,還是漢帝的身體每況愈下,就連太醫也束手無策。
其他的病倒是其次的,最要命的還是心病。
漢帝自己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念頭,就算是再好的大夫來了也無藥可救。
漢帝不理朝政,命劉安以太公之尊代行皇權。
劉安攝政後,每日批閱奏章,主持朝議,儼然成為大漢的實際掌權者。
……
未央宮中,藥香濃郁。
漢帝臥於病榻上,身體一天比一天消瘦,彷彿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
而劉安便守在榻前,緊握住漢帝的手,試圖重新鼓舞這位皇帝振作起來。
這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皇帝,劉安實在不忍自己這位天縱之資的學生就這麼死去。
“太公...”
漢帝用微弱的聲音緩緩開口,“朕的時日無幾了啊...”
“陛下千萬不要再這麼說了。”劉安勉強擠出了一點笑容,安慰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太公不必再勸了...”漢帝悠悠說道,“朕的身體...朕自己最清楚了...”
劉安默然。
誠然如此,這些日子來漢帝時常突然暈厥,一暈便是一兩天,醒來後雖然會清醒一兩個時辰,但很快別又會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