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說了讓臣來教導太子,既然您要殺了太子,那就陛下先殺了臣這個老師吧!”劉安寸步不退,寧死都要保護身後的太子,赫然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兄長,此事與你無關,你不要再護著這個孽畜了!”漢帝已然怒不可赦,提劍想要砍死太子,奈何劉安擋在太子的身前,他也不敢妄動兵刃,生怕傷到了兄長。
“父皇!”太子劉啟躲在劉安的衣袖之後,被漢帝的殺意嚇得瑟瑟發抖,“是吳國太子辱罵兒臣在先,兒臣一時動怒,這才誤殺了他。”
“一時動怒?”
漢帝不由被氣笑了,“一時動怒你便殺了吳國太子,倘若吳王追究過來,你便讓朕告訴他,朕的兒子一時動怒殺了他的兒子?
你可知吳王兵強國富、勢陵京城,就連朕也不敢對吳國輕舉妄動?
你殺了吳國太子,又該讓朕怎麼去平息吳王的怒火?”
太子劉啟殺了人倒是小事,可那也得看他殺得是誰!
吳國太子雖然在身份上不如劉啟這個太子尊貴,但吳國之強盛,就連朝廷都忌憚不已!
諸侯當中,以劉安這位遼東王最為兵強馬壯,執掌數萬遼東鐵騎,壓的東胡異族十餘年抬不起頭來,實為大漢諸侯之首!
吳國的軍隊雖然不如遼東,但在吳國的豫章郡有一座出產銅的礦山。吳王便招募了天下亡命之徒來此偷偷鑄錢,並在東邊煮海水為鹽。
又因吳國不納稅,吳王便成了最為富有的諸侯。
除了劉安這位遼東王,其他的諸侯都不敢招惹吳王,只因其吳國太過強盛!
“陛下!”劉安沉聲道,“吳國坐擁銅山鹽海,私鑄錢幣已使關中物價紊亂。此番借朝覲之機,其子竟敢在太子宮中如此放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太子將其誅殺,既能壓制吳國囂張的氣焰,又能試探吳王的謀逆野望,何罪之有?”
太子劉啟迷茫的抬起頭來看著劉安,他殺人的時候可沒想過這麼多,遼東王居然能替他現編出來這麼多的藉口,實在不易。
他抓緊了劉安的袖子,對這位遼東王投以感激的眼神。
現在的漢帝正在氣頭之上,若非劉安出面阻攔,否則太子殿下怕是不死也得大殘。
聽了劉安現編出來的這套言辭,漢帝的面色這才稍微好看了些,但還是咬牙切齒的說道:“無論如何,這個逆子殺了吳國太子,也能就這麼隨便過去了啊!”
其實漢帝此刻早已冷靜了下來,他也不能真就這麼殺了太子劉啟。
可劉啟畢竟是公然殺了吳國太子,漢帝無論是作為父親還是皇帝,都要表示一下意思。
劉安給的這個臺階就很好,將太子的衝動行為轉化為朝廷的戰略試探,讓漢帝能就此偃旗息鼓。
見漢帝的怒意有所衰減,劉安趕忙又說道:“臣聽聞,吳國內有‘吳地男兒皆飲長江水,不比長安人喝渭河濁流’這麼一句俗話,可見吳王早已將野心放在長安。
太子殿下打殺吳王的太子,也能震懾一下吳王與其他諸侯,善莫大焉。”
“兄長...唉...”
漢帝嘆息一聲,失望的閉上了雙眼,“既然兄長你這麼賣力的替這個逆子求情,朕又怎麼能不給你面子呢?
傳旨…吳太子暴病薨逝,賜金縷玉衣歸葬吳國。
至於太子...禁足思過三月,在此期間不得離開東宮!”
漢帝對劉安拱手道:“兄長,就辛苦你這幾個月留在東宮,好好教導朕這個逆子!”
“臣自當如此。”劉安拱手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