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聖上您先別急著這般發怒,您可莫要嚇到身邊的郡主啊,您瞧瞧,郡主都看您多時了,這宴會之上大好的日子,可萬萬別把郡主給嚇到啊。縱然這西楚的人再是不懂事,再是惹了聖上您生氣,你也萬萬不用因為這些不懂禮數不會說話的人這般生氣,也要顧及著您自己的身子,顧及著郡主還在一旁看著您呢。聖上這般生氣皆是因著郡主,可聖上您這般發怒,萬一再把郡主給嚇到了,聖上,您到時候可別悔了心思啊。聖上,您可抬眼瞧瞧郡主吧,郡主可是擔心著您呢,您可莫要再讓郡主擔心您的身子了。”
這時嫻妃也說話了,順著皇后的話接了下去,同樣,不只是皇后看出了聖上此時的心思,是為了那西楚女官一般的口出狂言,覺得自己對不住那榮王府的小郡主才會這般的生氣。聖上是個什麼心思,她們這些枕邊人,她們這些後宮之人,心中自是清楚的,再是不濟,也是知曉個一二。雖然嫻妃不如皇后那般知曉聖上心意,也不如柳嬪那般常伴君側,可多多少少生活在這後宮,也是知曉些皇帝的心意。要不然這嫻妃也不會時時想著同這位榮王府的小郡主交好,也不會時時的想著同榮王府的這位小郡主扯上關係。
其實就算不是因著聖上的心思,嫻妃也會顧念幾分這位榮王府的小郡主的。剛剛自己是抱著心思,想要同這位榮王府的小郡主想要攀扯上關係的,可這位榮王府的小郡主性子居然那般的直爽,好些年沒有人在後宮這般幫自己說話了,這位榮王府的小郡主算是頭一個。
自己這些年入宮來一直是勤勤懇懇,心驚膽戰,不敢踏錯一步,也不敢得罪任何一個人,在這後宮的一眾嬪妃之中,在靜妃柳嬪這一眾生育了兒女的嬪妃之中,這嫻妃也是最為小心謹慎的一個。在眾位生有皇子公主的嬪妃之中,這嫻妃也算得上是家世最為低的一個,當時懷上四皇子之時,嫻妃便一直怕保不住腹中的這個孩子,可千難萬難之下,終於還是把這四皇子給生了下來。這嫻妃也不願讓四皇子去奪嫡,只安生的過完這一生便好。
縱然嫻妃再多的心思,再願意去同這位榮王府的小郡主攀扯,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四皇子而已。卻沒有想到不過初初見面,這位榮王府的小郡主便這般願意護著自己,幫自己說話,還為了自己打了聖上膝下的那位三公主。那位三公主平素裡在宮闈是如何的嬌縱蠻橫,又是如何仗著她是聖上的公主,聖上的親生骨肉的份上,如何欺負她們這些後宮嬪妃,又是平日裡如何欺負自己膝下的四皇子的。嫻妃皆是清楚,可還是敢怒不敢言,畢竟聖上膝下有好幾位皇子,可公主的的確確捧在手心的也只有這麼一位,終究能治得了這位三公主的,還得是這位榮王府的小郡主。
可惜嫻妃又同這位榮王府的小郡主攀不上關係,只好一直小心著,終是這個榮王府的小郡主有了同自己交好的意思,還為了自己教訓了那位聖上膝下的三公主,這足以讓嫻妃已經冷了的心中多了一絲的溫暖。在這朝堂之上,看著這般心善的榮王府的小郡主被一個西楚小小女官這般的欺辱,嫻妃也是看不下去了,可總不能越過聖上,越過皇后說話吧,可如今看到聖上發怒,皇后也有些發怒的意向,於是嫻妃便順著皇后的話說了下去,一起勸慰於聖上。這話不僅是為了自己與四皇子,也是為了無端受辱的這位榮王府的小郡主。
聽到了嫻妃與皇后的話,聖上終於從那一腔暴怒之中回過神來,眼神也清明瞭許多,忙是看向一旁太子身旁的小丫頭。果然如皇后與嫻妃所說,聖上剛將頭轉過去,便對上了小丫頭清明且帶著些許擔憂的眼神,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憤怒,彷彿剛才那位西楚女官所說的話,這個小丫頭從未放在心上過,只一心擔憂著看著自己。
這不由得讓聖上的心中一暖,這個小丫頭啊,這個孩子啊,同她的母妃一樣,從來不顧及外人所說,只一心顧及著別人這樣的孩子。這樣的小丫頭,這般的純善,這般純善的孩子,竟被一個西楚的女官這樣的辱罵。這西楚怎麼敢,怎麼敢,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女官而已,若沒有他人的指使,一個女官又怎敢越過公主,越過那一眾西楚的使臣,在這朝堂之上大放厥詞,口中狂言。若不是有著別人的授意,若不是有人給她在背後撐腰,她背後有靠山,想來一個小小的女官,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婢女而已,又怎敢當著這麼多朝臣,當著自己這個大齊聖上的面前,這般的辱沒小丫頭,辱罵自己的親生弟弟。
若說這個西楚的女官沒有任何人指使,沒有任何人授意,聖上斷斷是不能相信的。這西楚到底是個什麼打算,口中雖說帶著滿滿的誠意,帶著那西楚聖上最為寵愛的一位三公主前來和親,和親和親,和和氣氣才是親近。帶著這幫囂張跋扈的人來他們大齊和親,莫不是要搞黃了西楚與大齊的關係,兩國想要開戰不成。還是說那位西楚的聖上當真荒淫無道,成了這個樣子,竟還專門找些使臣來他大齊宣戰,放這些下馬威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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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不怕,皇伯父定會給小丫頭你做主的,我大齊的郡主,朕最為寵愛的小郡主,又怎能是這麼一個小小的西楚女官,這麼小小的一個賤婢能侮辱的,皇伯父定會給小丫頭你一個交代。你這個小丫頭啊,就是太過純善了,被人罵到這個樣子,你竟還是一點的都不反駁,真叫朕擔心,如果以後許了哪個人家,別人家裡要是這般的欺負你這個小丫頭,你這個小丫頭也這般的不吭聲,把心事都憋在肚子裡面,可怎樣能叫朕放心呢?”
看著小丫頭那一副擔心的神情,聖上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這麼大歲數的人了,卻還像個孩子般這樣喜形於色,竟還這般發怒,嚇到了自己的小丫頭。這個小丫頭啊,人生的純善,這膽子也不是個大的,若是自己這般發怒,這個小丫頭又是個身子弱的,這麼一來二去,再將這個小丫頭給嚇到了,可就是自己這個做皇伯父的對不住這個小丫頭了。
可萬萬不能,萬萬不能啊,這個小丫頭可是自己放在掌心中寵的寶,放在心上寵愛的孩子,又怎能因為自己的一時不察,因為自己的緣故,而驚到了這個小丫頭呢。聖上趕忙是收起自己剛才的怒火,眼神溫柔的看著在一旁擔憂的看著自己的小丫頭,聲音溫柔的哄著。這個小丫頭啊,萬萬可不能讓自己的小丫頭再給嚇到了,也不能讓小丫頭看到自己這個皇伯父這般兇悍的模樣,若是真的將這個小丫頭給嚇到了以後,天天記著自己這一般發怒的神情,再不入宮了,自己啊,可是要真的後悔到心裡去了。
“皇伯父,璃兒不怕,還請皇伯父不要生氣,莫要因為這西楚之人粗鄙不堪的言語而生氣。若是氣壞了皇伯父的身子,璃兒可是不幹。”
看到自家皇伯父終於從怒火中回過神兒來,姜璃也算是鬆了一口氣,都說這氣大傷身,氣大傷身的。自家皇伯父怎的還是這般大的氣性,自己這個當事人,自己這個捱罵的還沒有生氣,怎的世子兄長,太子哥哥和父王都沉不住氣呀。本以為皇伯父是個沉得住氣的,卻沒有想到,這一個接一個的,一個個都生了氣,就連皇伯父這個平日裡喜形不露於色的都發了這般大的怒火,可叫姜璃嚇了一跳。
說起來,這還是姜璃頭一次看到自家皇伯父這樣大的火呢。其實也是上次姜璃昏迷之後,聖上也是發了這一般大的火,可當時顧及著姜璃昏迷,也沒敢太過大聲,且姜璃正在昏迷之中,聖上那發怒的樣子也沒叫姜璃瞧見,所以說這次才算是姜璃頭一次瞧見自家皇伯父真正發怒時的樣子,可算把姜璃給驚得不輕。
本以為自家皇伯父是個脾氣好的,前朝後宮皆不會發脾氣,最多也只是言語上說說便罷了,可從未見過自家皇伯父這樣火冒三丈,拍桌子的樣子。剛才那一拍還嚇得姜璃的心顫了又顫,原來皇伯父還可以這麼有做聖上的氣魄啊,姜璃不由得在心中默默的感嘆,原來天子一怒就是這個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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