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寬寬心吧,看您這愁眉苦臉的樣子,巧兒看了心疼。小姐您不必憂愁,若……若這件事情當真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巧兒願意向榮王承擔這件事情,只求小姐的平安,絕不會半分連累到小姐。”
巧兒看著身邊愁眉苦臉的自家小姐,那平日裡溫柔的眉眼也拉下了憂愁的弧度,巧兒看了心裡心疼,這是她心中最好的小姐啊。縱然榮王不恥小姐,榮王府的那些婢女侍衛覺得她家小姐不好,縱然……縱然外頭的那些世家女覺得她家小姐身份低微,可她家小姐可是堂堂的榮王府二小姐,合該生來就有一個尊貴的身份。在巧兒的心裡,她的小姐是世間最善良的小姐,又無故經受了這些磨難,這也不是她家小姐該受的。
“巧兒,你看你,你怎能說出這樣的話呢,我自是知道你的心意,你從小到大仍是一心待我,我一直放在心裡。可是可是你不用為我做到這個地步,若是若是當真到了無法挽回的時候。我會求父王把你送出府去,我會給你足夠的錢財,你出去之後找一個好人家,嫁了吧。種幾畝地,養幾隻雞鴨,再生幾個孩子,與你那知心人過逍遙快活的生活去吧。你打小跟著我受了不少的苦,倘若你家小姐我爭氣的話,也該是榮王府堂堂正正高高在上的二小姐,你在我身邊也當是過那一等丫鬟的生活。可是,你家小姐我不爭氣,平日裡讓你做的都是那些二三等丫鬟才會做的粗活,跟著我,也讓你受盡了白眼,也受盡了苦楚。巧兒,你現在正是大好年華,也該嫁出去了,你為我吃了半輩子的苦,後半輩子也該為你自己著想著想了。說你家小姐真的在無翻盤的可能,你就走吧,別跟著我了。我雖保不住我自己,可送你走,還是有些許的能力的,你出去之後就嫁了吧,再過幾年,你的青春年華不再……巧兒,你待我這般好,我不能負了你。”
姜婉看著自己身邊的巧兒那一番情真意切的眼神,眼中熱淚盈眶,險些要壓制不住自己即將噴湧而出的淚意。姜婉知道,從頭到尾都知道,整個榮王府,或者說整個雍都,在姜婉的整個世界裡,能一心待她的人,只有打小跟在自己身邊的巧兒了。
那時自己還小,挑奴婢的時候,管家婆子帶了幾個比自己年歲大了兩三歲的小姑娘,說讓自己從中選一個做自己的一等丫鬟。那時姜婉年齡尚小,不受榮王的寵愛,也從未得過自己母親的關愛,榮王只是把它扔在一個偏僻的院子裡面,給了她幾個伺候生活的婢女小廝,日日叫廚房給她送去每日的膳食,月月著人為她送去月前,每逢換季,也會有丫鬟為姜婉送來時新的衣裳,這麼一看,姜婉似乎過的也是衣食無憂,十分富足的生活。可那時姜婉還小,姜婉只是一個小孩子,她也需要父親的疼寵和母親的關愛,可是那時候的姜婉,什麼都沒有。
而在她的院子中,侍候她的那些婢女小廝大都與她這個年齡段格格不入,姜婉生活在榮王府中,像一個沒有父母的孩子,同樣,姜婉像是被囚禁在榮王府裡頭,也沒有與任何孩子的來往,彷彿姜婉的童年,就是這樣平淡的度過。
那日管家婆子叫來幾個,比自己大上一兩歲的孩子,讓自己挑選,姜婉一眼就看中了那個眼神亮亮的女孩子,那個女孩子的眼神一看就與自己不一樣,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姜婉小小的腦海中就冒出了這個念頭。
如此奇怪,或者也算是緣分吧,姜婉一眼挑中的那個女孩子就是巧兒,所以巧兒留下來了,成為了姜婉的一等丫鬟。姜婉也未給巧兒改名字,巧兒從小到大一直都被叫做巧兒。巧兒也不負這個名字,心靈手巧,做事樣樣精通,更重要的是,巧兒與姜婉年歲相當,是姜婉整個童年最好的玩伴。
姜婉只有巧兒,而巧兒也只有小姐姜婉……
“小姐,你怎能這樣說,若不是當年你選中了我,巧兒還不知道要被賣到哪裡去呢,跟小姐在一起,巧兒才會有這樣好的生活,若是當年小姐沒有選中巧兒,巧兒想來早不知道會身死何處了。小姐是巧兒的救命恩人,小姐給了巧兒這一輩子都沒有想過的生活,巧兒一直過得很開心,巧兒從來沒有覺得過去的生活有過半分苦澀,跟小姐在一起的日日夜夜,都是巧兒此生最美好的回憶。小姐,你不是答應過巧兒嗎,說有哪一日小姐嫁到了別人家去,那巧兒也隨著小姐一起出嫁,巧兒要看著小姐的小小姐生出來,巧兒還要陪著小小姐一起長大呢,小姐你不是說好了要讓巧兒陪一輩子嗎。到時候小姐嫁去哪家的公子,巧兒便嫁給那家公子的小廝,小姐是巧兒這一輩子的主子,說好了一輩子,那就是一輩子,若是沒有小姐,巧兒也無顏活在這個世上。自從小姐選中巧兒的那一刻,巧兒就下定決心,這一輩子都要跟在小姐的身旁,為小姐擋去一切風浪,巧兒沒有能力為小姐擋去所有的風浪,但巧兒可以永遠的陪在小姐身邊,與小姐一起面對那些風浪。小姐是這個世界上對巧兒最好的一個人,也只有小姐對巧兒這麼好過,巧兒說好了要用一輩子來報答小姐,怎麼會說走就走呢。若是巧兒實在護不住小姐,那巧兒也只能走在小姐的前頭,巧兒不能眼睜睜的看小姐離開在自己的前面,若終有一日小姐與巧兒奴僕,二人終要離開,那巧兒也願意先去黃泉路上為小姐看上一遭,巧兒願為小姐在黃泉路上領路,生前不能為小姐擋去一切風浪,巧兒寧願死後為小姐黃泉路上開路,擋去一切魑魅魍魎。小姐,你說可好?”
巧兒聽著自家小姐略帶哽咽的一番話,撲通一聲跪在了自家小姐的面前,小姐從來不知道,在小姐選中自己之前,自己從來沒有過過吃飽穿暖的生活,永遠在顛沛流離中流浪,永遠過著飢寒交迫的生活,是小姐的出現,才讓她的生活有了光芒,有了希望。
小姐那時年齡尚小,不過比自己小上兩歲多看那模樣卻更是嬌小,像一個瓷娃娃一樣,她打小就沒有見過這樣好看的人,長大也是。巧兒自覺自己長得瘦弱單薄,又生的不好看,眼前這個瓷娃娃一樣的小姐一定不會選擇自己,自己又要隨著那販賣人口的人去過著顛沛流離,吃不飽穿不暖的生活,聲音嬌軟說,要她,是的,小姐指的是她,是巧兒。
巧兒沒有想到,這樣瓷娃娃一般的小姐,居然會選擇自己,那個讓自己吃不飽,穿不暖的人帶著一錠銀子歡歡喜喜的走了,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巧兒知道,自己終於脫離了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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