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說話。”陳明壓抑著焦躁而絕望的情緒，低聲制止葉金土，而後轉過身對著小兔他們竭盡全力地解釋，“你們別相信他，他說的都是假的，他喝多了，糊里糊塗，說話不經過大腦，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是我做的！我做的！”
儘管陳明聲嘶力竭地向所有人強調他是真正的兇手，可葉金水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消弭了他之前所有的不力，與陳明之前耗盡心神的辯解相比，葉金土的舉動足可以稱得上是不費吹灰之力，只聽他輕聲說了句：“血衣在我宿舍。”
很快就有同事把葉金土提到的宿舍血衣找到並拿到了現場，那一刻，人『潮』湧動，大家都擁擁擠擠地湊上前去看所謂的血衣，然後有不少人都認出那是葉金土的衣服，其中一人高喊著：“我認得，這是他的，是葉金土的，他的袖子那被鋼筋勾了一下，破了一個洞，我親眼見過的，這是他的。他就是殺人兇手，是他殺的葉金水，連哥哥都殺，沒人『性』。”
“太沒人『性』了，沒人『性』。”“葉金水是他哥哥，對他那麼好，他怎麼下得了手？良心被狗吃了。”“沒良心，可怕，太可怕了。”在眾人的一片附和聲中，夾雜著一個與眾不同的聲音，竭力地為葉金土爭辯：“那是我的，是我借他的。”
雙拳難敵四手，這聲音在此起彼伏的聲浪很快就被吞沒，根本不足以將主人迫切的心情傳達出來，不能如它的主人所想，把那些他急於表達的意思被在場大部分人所聽到，儘管它的主人已經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讓它發揮最高的水平。
事情既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真相已經昭然若揭，再說些什麼也已經沒有意義了，葉金土和陳明都被帶去了警局，他們自然筱奔和小兔一輛車，而原本應該跟著同事的車回去的洪警官腆著臉非要擠在筱奔的車裡，跟小兔他們一道。
“傻子，我都說了這件事我負責，跟你沒關係，你站出來幹什麼？本來一切都好好的，現在我救不了你了，你這個傻子。”在車上，遺憾，惱怒，焦急，絕望，所有的情緒一股腦兒地爆發出來，陳明的語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葉金土看向陳明時，眼裡璀璨光明，像是鑲嵌的寶石一般：“陳哥，我沒讀過什麼書，但也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做的事就要我自己負責。你對我很好，但這輩子恐怕沒機會了，我進去了就沒機會出來了，下輩子我再報答你。”
“我不需要什麼報答，我只想把你的命給保住，現在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了，你真是個傻子！傻子！”陳明就像短路了的機器人一樣，別的什麼都沒說，只是機械地複述著兩個字，有憤恨，但更多的是憐惜，對即將失去這人的無能無力。
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眼睜睜地看著陳明一個大男人哭哭嚷嚷的，車上的人都沒有說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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