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奶』『奶』的話說到一半,停頓了一小會兒,見小兔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灼灼,眼中盡是憂慮,不忍故意吊她的胃口:“你媽媽目前的情況恐怕不是特別好,如果把她帶離療養院的話,對她病情的恢復很不利,『奶』『奶』勸你三思而後行。”
小兔沒有說話,對楊『奶』『奶』的話不置可否,心中早已下了決定,先看過媽媽的情況到底如何之後再做決定,如果媽媽的身體和精神狀況還算穩定,一切都還好的話,她會盡一切努力把媽媽帶出療養院,因為在小兔的觀念中,把媽媽孤零零地留下是一件很殘忍的事,但如果媽媽的情況真的如楊『奶』『奶』所說的那樣,不太穩定,那她就留在那兒陪著她,最後到底要怎麼做,橫豎都要等見過媽媽後才能做出判斷,所以小兔並沒有太過介懷楊『奶』『奶』所說的話,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幸福療養院建在山麓之上,地理位置還算不錯,這個地方風景極好,空氣清新,的確十分適合休養身體。
小兔懷著忐忑而又激動的心情來到這裡,亦步亦趨地跟著楊『奶』『奶』往一個地方而去,去見一個她這輩子日思夜想,卻沒想過能再見一面的人,對小兔來說,從聽到媽媽還活著,到如今真正要見到媽媽,一切都像是夢一樣,連踏出去的腳步都讓小兔覺得是顫巍巍的,是虛的,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落地了就跟沒落地一樣,軟綿綿的,一點都沒有真實感。
遠遠地,小兔就看見了一個背影,穿著白『色』的衣服,簡單素雅,跟杜梓楓之前鮮豔奇異的穿衣風格大相徑庭,要不是那相似的背影和身形,小兔差點認不出來這是她朝夕相處了數年的親人,但她認出來了,在看到那個背影的第一眼,她就斷定那就是她的母親,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承認的親人,是她這輩子最重要的人,可即便心中已經斷定眼前的人就是媽媽,小兔也不敢輕易上前,她生怕驚擾了眼前這道似真似幻的背影,所謂的近鄉情怯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小兔,去吧,別怕。”最後還是楊『奶』『奶』發現了小兔的異常,貼心地推了她一把,給了她走上前的勇氣。
“媽。”小兔輕輕地喚了一聲,可也就只有這麼一聲,其餘的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明明心裡憋了很多很多的話。
抬頭看一眼小兔,就一眼,忽然,原本安靜平和的杜梓楓就變了,癲狂激動,猛地將小兔推到在地,急急地向遠處跑去,一邊跑一邊淒厲地叫喊著:“走開,別過來,我不會回去的,死也不回去的。滾,都滾開,救命,惡魔來了。”
小兔從來沒有見過杜梓楓的這一面,如此聲嘶力竭,如此瘋狂,如此不正常,她被這一幕嚇著了,呆坐在地上,久久沒有回過神來,而等她醒過神來,想起要去追媽媽的時候,杜梓楓已經被工作人員打了鎮定劑,帶回房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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