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他要如何將這殘酷的真相說出來。
但顯然,他並沒有說出來的勇氣。
“不想說就不要為難自己了。既然是蕭隊長的事,那就是咱們家的事情,當年如果沒有蕭隊長,也就不會有我們現在,更不會有我們這個家。違背自己本心的事情,我做不出,你更做不出。老公,到什麼時候你都要覺得,我和孩子是你強大的支撐,是你最強力的後盾,但不是你的負擔,不是捆縛住你的枷鎖。”
說到這兒,李思璇突然一把抱住了陳誠,然後說道:
“無論多久,我和孩子都會等著你回來。所以不要在為此糾結,為此痛苦什麼了,遵循著你的本心,去做你自己吧。你一直都是我的英雄。”
陳誠同樣緊緊的抱著李思璇,他什麼也沒說,只是不停在努力控制眼淚的點著頭。
一條幾乎沒什麼人的路邊,擺放著一張半米高矮的四方小桌。
夏天騏李帥小跟班三個人,圍著桌子坐在三個小馬紮上,聊著天,吃著串,喝著啤酒。
“小跟班,你猜一猜,後天除了我們,還有誰會跟我們一起?”
“猜不到。”小跟班搖了搖頭,或許是對於擼串這種事情不感興趣,她幾乎什麼也沒吃。
“小子,那你來猜一猜。”
李帥見小跟班不接他的話,他又將問題拋給了坐在他對面的夏天騏。
“我覺得除了那個叫蘇浩的人以外,應該都會來吧。”
“哦?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因為如果是我的朋友,他們一定會來的。反正我個人是這麼覺得。”
夏天騏回了李帥一句,然後又開啟一瓶啤酒,遞給了李帥:
“我對他們完全不瞭解,所以這種事問我,或許得不到什麼太好的答案。那你呢帥哥?你覺得你這些朋友會有幾個來的?”
“一個都不好說。”
李帥搖了搖頭,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吹瓶。
夏天騏沒有陪他一起,而是等著他喝光一瓶,又問道:
“你們難道不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朋友嗎?為什麼對他們這麼沒信心?”
“如果換做是幾年前,帥哥敢拍著胸脯說,除了蘇浩,所有人都會來。
甚至都不需要理由,甚至就告訴他們,去了就是死路一條,所有人也都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但是現在不同了。
因為環境變了,人也會變化。
以前大家是同一個夢想,視彼此為羈絆。
可如今,他們的羈絆不再是我們這些朋友,而重新回歸到了他們的家人,愛人身上。
我們的感情依舊深厚,不可動搖,但是很多事情,已經不單單是自己能夠決定得了的。
總而言之,帥哥告訴你一句至理名言。
什麼是生活?
生活就是從一個大籠子裡,鑽進了一個小籠子裡,然後再從一個小籠子裡鑽進更小的籠子裡,直到不給你留半點兒能夠自由活動的空間為止。
所以到底是什麼情況,真的是不好說。”
李帥的語氣,一直痞裡痞氣的並不嚴肅,但是細想想倒還真蠻有道理的。
生活賦予你何種身份,你就要承擔起何種責任,而責任就是壓在你身上的東西,就是一條纏住你的繩索。
你身上的背負的東西越多,你就越不能去釋放自我。
但是話雖然這麼說,可只要活著就不可能不被束縛,所謂的自由,只是對比著來說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