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就已經不在了。”冷焱緩聲解釋著,“我也是查了資料之後才發現的。”
“秦明的父母在他出國不到一年的時候就去世了,死於黑幫一次火拼之中,他們屬於被無辜波及的路人,但很不幸,都是被擊中當場死亡的。”
冷焱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也略有些沉:“按資料上來看,秦明當時也是在場的,他母親為了保護他,給他擋了子彈,就死在他面前,他被他母親護在身下,才僥幸活了下來。”
“那次的事情,給了他不小的打擊,後來他還去做了一段時間的心理疏導。”
方暖安靜的聽著冷焱的話,突然就想起秦明給她的那封信上,他畫的那些畫。
黑暗幽閉的房間裡,男孩兒抱著膝蓋蹲在地上,拿粉筆在地上畫著她的樣子。
那可能……就是秦明當時心情最真實的寫照了,孤獨,無助,絕望,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活的希望。
她……他在地上畫出來的那個她的模糊的影像,可能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援了。
“他在給我的那封信上和我說,已經走錯了路,就沒有辦法再回頭,而且他也只能走上這條路來保護自己。他不奢求我的原諒,只希望,能看在他已經不在了,沒什麼資格和我爭的情面兒上,讓我把那些東西轉交給你。”
“我並不同情他。”冷焱緩聲說道,“我只是覺得……你有了解這件事的權利。”
方暖半晌沒吭聲,只偎進他懷裡緊緊抱住他的身子。
冷焱也沒說話,只是擁著她,輕撫著她的發,無聲的安慰著。
車廂裡一時間出奇的安靜。
“我不想……不,是我覺得,我沒有理由收下他留給我的那些東西。”
她承認,她是窮,她也很喜歡錢,但秦明給她的這些她卻不能要。
不是傲嬌或者什麼別的情緒,只是感覺……她並沒有為他做過什麼,和他,也沒有到那個情分上。
最後的時候兩人之間更是有著太多的不堪,如果再拿了他的東西,她實在是心中有愧。
“那就不要。”對方暖這樣的選擇,冷焱也是樂見其成的。
自己的女人花別的男人留下的錢,單是想想他心裡就別扭的厲害。
幫秦明轉送這些東西是一會兒事兒,但遺産的事情,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他私心裡,並不想方暖收下那些原本屬於秦明的東西。
“嗯。”方暖悶聲應了一聲,斂著眸低聲說道:“不過,他爸媽也不在了,那些財産……”
她頓了一會兒,低聲道:“捐了吧,以他的名義捐出去。這世界上,還有太多需要幫助的人,或許……那些錢能幫助一些孩子,讓他們不至於像秦明一樣在一條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
方暖是難得說出這種話來的,冷焱不禁深看了她一眼,也沒多話,只應了一聲“好”。
“哎呀不矯情了,他的事兒幹嘛弄的咱倆這麼幽怨。”方暖從冷焱懷裡掙出來又重新坐到副駕上,“不說他了,咱中午去哪兒吃飯啊。”
“我定好酒店了。”冷焱傾身幫她把安全帶繫好,這才發動了車子,“先帶你去吃飯,一會兒……你是想回家,還是回來陪老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