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言這話一出，不止是蕭言的大伯和蕭煜，連其他的親戚和他母親賀清蘭的臉色都變了。
蕭言的二叔激動地質問著：“大哥，蕭煜他是你的私生子？這種事我怎麼都不知道！你只告訴我們說等蕭煜上位我們能得到更多的好處，可沒說過蕭煜他是你那一支的血脈啊！”
三叔也急了：“看這樣子大哥你自己都已經謀劃很多年了吧！憑什麼你的私生子能上位？我們的兒子哪個比他差？！”
還沒來得及把蕭言的氣勢給壓下去，這一群人已經開始窩裡鬥了。
蕭言在一邊漠然地看著，安靜地抽著煙，透過迷離的煙霧看著面前這一群為了利益醜態百出的人。
他側頭瞄了一眼他父親的墓碑，從他這個角度看去，照片上父親原本微笑的臉顯得十分冷漠。
地上剛才點的紙錢還沒有燒完，金紙燒過就只剩下了灰白色的紙灰。
就和人是一樣的，外表光鮮，撕開來，本質都一樣的醜惡。說什麼兄弟親情，在金錢權勢之下，什麼都不是。
賀清蘭臉色慘白，不可置信地望向蕭言：“阿言，你說的這……都是真的？怎麼可能，阿煜他明明是我和你父親去福利院抱養的！”
賀清蘭就是蕭言父親名義上的那個妻子，她和蕭言父親結婚三年一直無子，後來檢查她不孕，這一輩子都很難有孩子。
和蕭言的父親商量之後，兩人經過蕭老爺子的同意，去福利院抱養了一個父母都因車禍去世，無人撫養的孩子。
就是現在的蕭煜。
當時蕭煜的身份也是經過層層核查的，怎麼會現在突然又出了變數。
“母親。”蕭言低聲向賀清蘭解釋，“這是爺爺也知道的事情，只是怕打擊到您，所以一直瞞著。”
“不可能！”蕭煜臉色慘白，卻還強撐著冷靜，他冷笑道，“哥，我知道我們今兒這麼逼你是有些過分了，不過你也不能逼急了就胡亂挑撥。我要真是大伯的兒子，以蕭家的勢力怎麼可能查不出來，爺爺當年又怎麼可能同意爸媽收養我做義子。”
“當時查不出來，是因為你名義上的父母確實因為車禍死亡了。當時誰也想不到，你親生母親是婚後出軌和大伯偷情才生下了你。”
蕭言朝那邊的大伯掃了一眼，“當時大伯為了步這局棋也是下了狠招，讓那一對夫妻意外車禍身亡，想來大伯你當時也做了不少的安排吧。”
大伯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眸中也掠過了一抹兇光：“這事兒我自認做的天衣無縫，誰都找不出什麼把柄，你，或者說你爺爺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要怪，就只能怪大伯你太心急。”蕭言瞥了他一眼，笑道，“你按捺不住，怕蕭煜和我父母感情太深厚，以後不認你這個父親了。所以你在蕭煜還不滿十歲的時候，就找到了他向他說明瞭他的真實身份，不是嗎？”
大伯擰眉：“就是因為這個？”
“只是這個就足夠了，那麼小的孩子能有什麼心機，稍微有點兒心事就表露在臉上。蕭煜那時候又總在老爺子面前轉悠，老爺子那雙眼可精著呢，怎麼可能看不出他的變化。”
蕭言掃了蕭煜一眼：“稍微一查，就知道蕭煜是之前和你有過接觸，再順著你這條線查下去，扯出他的真實身份，實在不難。”
那邊賀清蘭氣息都有些不穩了，她一把拽住蕭煜的手臂，顫著聲問：“阿煜，你……你十歲的時候都已經知道這些事了，你都還只是瞞著？！”
隱瞞多年的秘密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蕭言幾句話給捅破了，蕭煜閉了閉眼睛，突然冷笑出聲：“瞞著？我不瞞著還能怎麼樣！難道讓我告訴你和父親，說我其實是大伯的私生子，我母親還是個婚後出軌的賤人？！”
“我親生父親殺了我親生母親，還把我當棋子來用！這就是真相！這種事你讓我怎麼對你們說得出口！”
蕭煜像是瘋了一樣大聲咆哮著：“我忍了那麼多年，就等著坐上蕭氏繼承人的位置，主宰我自己的命運！可我等來的是什麼？！”
他伸手指著蕭言，指尖都在顫抖，奮力嘶吼著：“我等來的是他！就因為他是父親的親生兒子，就能輕而易舉地奪走原本屬於我的一切！憑什麼！說到底他也不過是父親在外面的私生子，他生母也是個勾搭別人丈夫的賤人！”
蕭言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用力把手裡的煙掐滅，還沒來得及有什麼動作，只能那邊“啪”一聲沉重地巴掌聲傳來。
賀清蘭一巴掌狠狠扇在蕭煜的臉上，這會兒手都還在顫抖著。
蕭煜捂著臉上那發紅的巴掌印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打我？”
這個從小到大都沒動過他一根手指頭的養母竟然打了他？！
“為什麼？”他死死盯著賀清蘭，“媽，是你把我養大的，你知道我走到今天這一步有多難！我說的難道不對嗎？你為什麼打我？！還是說……連你也維護蕭言？！”
“阿煜……”賀清蘭無力地閉了閉眼睛，“從小我就教導你，教你善良，仁慈，明辨是非。可你現在做的這些事情……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
“蕭言他是你哥哥，他是你父親的親生兒子，現在更是蕭氏的繼承人。你這樣……你這是在奪你哥哥的權，你這是大逆不道你懂不懂!”
蕭煜冷笑搖頭：“我不懂！媽，我真的不懂你。”
“當年你明知道父親在外面養的有小三，為什麼不把那賤人給除了，還一直容忍她？甚至她的兒子也回來了，你還忍著，把那賤人的兒子當自己的親生兒子看！”
“你這不是善良，不是仁慈！你這是養虎為患，引狼入室，你這是愚蠢！”
“我不可能像你一樣這麼窩囊，到最後任人騎到我脖子上。你當年不忍除掉的禍害，我幫你除掉！”他伸手扶住賀清蘭的肩膀，“媽，你放心，在我心裡，你永遠都和我的親生母親是一樣的，等我得到了蕭氏……”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那邊蕭言冷笑了一聲：“就憑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