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遞到自己嘴邊的缺了一個的糖葫蘆,楊石峰的臉又紅了,磕磕巴巴道:“不.....不用了,我不.......不吃,你吃吧。”
十一稍稍翻了個白眼,“讓你吃你就吃,不許囉嗦!”
被十一一斥,楊石峰不敢說不了,通紅著臉張開嘴,將第二個糖葫蘆咬進嘴裡,霎時間只覺得甜,甜到了心坎裡,嘴巴不由自主咧了起來,“好吃!”
但他也只捨得吃一個,一串糖葫蘆就五個呢,他多吃一個十一就少吃一個,這可不行,遂他又將糖葫蘆推了回去,帶著點哄著的味道說:“我吃過了,不吃了,你全吃了吧。”
十一不再多說,收回手,默不作聲地接著吃起來。
看十一吃的香,楊石峰除了買點家裡的生活用品外,剩下的錢全部用來給十一買吃的,糖人、糕點、燒餅這些小孩子喜歡吃的都給十一買了一份,最後兜裡就剩下二十文錢,楊石峰想了想,帶著十一進了一家胭脂鋪子。
他知道女孩子家要細致,不能跟他一樣糙,十一的面板那麼好,要好好保護,所以在鋪子裡給十一買了一盒擦臉用的雪花膏,他聽村裡的女人們聊天的時候說過,說雪花膏擦臉臉會特別的潤,面板也會變好,就是太貴了,村裡人捨得買的找不出幾個,誰要是有盒雪花膏,那可是會被全村人羨慕的。
楊石峰覺得十一得有,這錢不能省。
買完雪花膏,打獵掙的錢就全部用完了,不過楊石峰第一次沒有心疼錢,比起錢,好像能看見十一喜滋滋吃東西的樣子更值得。
十一也看見楊石峰錢袋裡的錢空了,剛剛準備開口說想吃炒栗子的話又咽了下去,沒有錢還買什麼呀,看來得想辦法掙點錢了,這樣才能吃更多好吃的,比如,帶著楊石峰進酒樓裡撮一頓。
十一將視線從糖炒栗子上收了回來,心裡默默思量了起來。
就在這時,突然一陣吵鬧聲傳來,引得路人紛紛側目,還有不少人從大街上往前跑,嘴裡吆喝著什麼。
楊石峰伸手護住十一,怕她被往前跑著的人群撞到,眼睛隨著人流往前看,“前面好像出了什麼事。”
十一看了看,不遠處圍了一群人,不知道包圍圈裡面是出什麼事,不過,十一也不在意,對於別人的事,她向來沒有什麼好奇心,“咱們繞道走,回去吧。”
楊石峰點了點頭,帶著十一從路邊擠過去,想要趕快離開。
“這孩子怕是沒救了,可惜啊......”
“這家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這才這麼一點點大,父母該傷心死了吧。”
“作孽啊,流了這麼多血,肯定救不回來了。”
“連白大夫都說準備後事了,那肯定要準備後事了。”
人群中發出各種談論聲,說的應該就是剛剛發生的事,十一和楊石峰大致也聽明白了,應該是個小孩子失血過多,救不回來了。
楊石峰抿緊唇,心裡有點唏噓,這麼小的孩子就要死了,誰看到都免不了唏噓感嘆。
這時候,前面突然響起幾聲悲愴的哭聲,往前一看,原來是一男一女滿臉是淚地跑了過來,嘴裡喊著:“大寶,大寶,你怎麼了?”
原來是這出事的孩子的爹孃收到信趕來了,圍觀的人趕忙給這夫婦兩讓出了道,讓他們進去看孩子,而這一讓,讓原本可以擠過去的十一和楊石峰兩人過不去了,被人群擠住,只能待在人群處看著了。
裡面,孩子的母親傷心欲絕地抱著滿身是血的孩子,哭得不能自已,“大寶,大寶,你千萬不能有事啊,你有事娘還怎麼活啊!嗚嗚~”
旁邊有好多人都被婦人的哭引得紅了眼睛,在一旁勸著婦人節哀。
而孩子的父親在傷心過後,則憤怒地看著穿著白衣的年輕男子,手指顫抖著,“就是你,就是你,你賠我兒的性命!”
年輕男子滿臉愧疚,彎腰鞠躬致歉,“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會盡力賠償你們的。”
小孩的父親聞言憤怒地大喊,“賠償有什麼用,我要我孩子好好的,我不要賠償!”
年輕男子聞言臉色灰敗,不知道該怎麼辦,都是因為他急著趕回家參加祖母的壽宴,馬車趕得太快,車夫也沒注意一個孩子突然從路邊沖了出來,來不及停下來,就直直地撞到了孩子,孩子腦袋撞到地上的石頭,頓時血流如注,鎮上最好的大夫都請來了,可是都止不住血,大夫說沒救了,讓準備後事。
都怪他,要不是他催著車夫快點,也不至於這樣,一個好好的孩子就這麼沒了.......
可是孩子已經昏迷了,臉色發青,一看就是不行了,再不能接受也得接受,早早把孩子抱回家,給孩子收拾收拾,也好體體面面地上路啊。圍觀的人群都是這麼想的,大家也不忍心看一個小孩子就這麼狼狽地去了,都勸著孩子的父母接受現實,收了賠償好好給孩子安排後事。
孩子的父母卻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其母哭得滿臉是淚,嘶啞著聲音求周圍的人,“我的孩子還有救,有救的,你們救救他,求求你們救救他,有沒有人可以救救我的孩子,救救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