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班奴才,就是這樣伺候主子的”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跪了一地的宮侍皆是顫巍巍伏地磕頭,樣子誠惶誠恐。
蕭輕雪冷眼看著他朝眾人發怒,語氣輕嘲,“我的國破了,我的親人亡了,我為他們服喪,有何不可”
“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他一下逼近她,居高睥著她,出聲提醒,“你現在是大靖的妃嬪,朕的女人。”
“你的女人”他的話讓她笑了,下一瞬,她收了笑,看著他,眼神間全無退卻之意。
她的話,斬釘截鐵,像說給他聽,又像說給自己聽——
“本宮,乃大陳的清、昀、公、主,豈可,嫁給一個亂、臣、賊、子”
她話剛落,一眾侍從全部噤若寒蟬。
氣氛,一瞬的壓抑窒漠。
他擰起眉,眸中明明滅滅,盯著她良久靜默。片刻後,他忽的一勾唇,“若是如此,那日你又何必一身嫁衣等我而來蕭輕雪,你想嫁給你口中的亂臣賊子,不是麼”
他是如此的瞭解她,她的心思,他何時不曾知曉
“朕收了你入宮,封了你位份,這一切,難道不是如你所願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他挑起她的下巴,語氣輕佻,欣賞著底下女子驟然蒼白的臉色。
蕭輕雪看著面前的男子,心刺痛之餘便只剩下陌生。
他不是李長卿,再也不是,她的李長卿了。
極快掩去自己的失態,她別過頭,言語中,是一種迴天無力的悲哀。
“我要嫁的,不是你。”她一頓,“我的丈夫,在那天,死了。”
他如何聽不明白她的話,看著她此時全無活意的神色,手下的力道逐漸加重。
“蕭輕雪,如今這一切,你又怪得了誰”
女子閉上眼,對他的話再無任何反應。
就在二人僵持間,一聲通報突兀的插入——
“啟稟皇上,皇後娘娘已在章華臺設好宴,差奴才來請您過去一聚。”
“知道了。”李長卿此時已斂了方才的怒意,鬆了箍著她下巴的手,轉而輕摩起女子的面龐。
他的指尖帶著涼意,就如他的話一般:
“蕭輕雪,朕知道你一心求死,正好,讓你五姐一家相陪,地下也好作伴。”
“你什麼意思!”
蕭輕雪一下掙開眸,抓緊他的衣袖,“我五姐怎麼了你把他們抓了”
“說起來,朕該好好感謝你的大陳子民,若不是他們來報,金宸公主一家也不會這麼輕松就被俘。”
李長卿涼涼一笑,視線落在她抓著自己的手上,繼而拂開她,轉身離去的間刻將問題甩給她:
“你說,朕該怎麼處置這一家呢”
蕭輕雪渾身如處冷窖,再回神,已不見了他的身影,不敢有絲毫耽擱,急急追了出去。
章華臺,曾經是前朝賞花觀景之處。蕭輕雪與金宸公主乃一母同胞,昔日在這章華臺,度過了不少少女輕紗薄的青蔥時光。
而此刻,昔日園林的主人卻成了階下囚,被一群賊子做耳目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