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之地,黑褐色的沙土已經泛起血水。
隨著邪天的魔音再起,那些死亡的三宗四盟,一個接一個自地上爬起。
人影憧憧間,不要說敵對的大明,連那些三宗四盟的自己人,也分不清楚,誰是活人誰是死人誰是幻像。
但是不論怎麼說,這一次三宗四盟的氣勢便起來了,有悍不畏死的屍體帶頭,那些不明所以的人也跟著衝了上去。
大明死傷陡然攀升,而這時誰也沒有注意到,身為領頭人的邪天已經消失不見。
此時若有人可以透視這薄霧,便會發現這戰場上,一個以人血匯聚的圖案正在緩緩成型,那是一張‘魔’圖。
而魔圖的最上方,邪天如同魔字的那一點,靜靜盤膝而坐,四周的人卻似乎沒看見他一樣。
雖然邪天不在了,但是戰場上那詭異的魔音依舊存在,所以倒也無人發現異樣。
但是隨著時間推移,最先感覺不對勁的卻是嶽君。
雖然魔音依舊在,但是嶽君卻看的很清楚,大明戰死的將士,根本就沒有一個復活,也就是說,邪天果然沒有操控大明將士屍體的本事。
想到這嶽君便特意注意了邪天,可是居然沒有發現,嶽君心中一驚,難道說邪天那傢伙,真的和仙使密謀了什麼?
想到了這裡,嶽君也開始了悄悄後退。
大明中軍,聽著探子一個個急報,鄭河眉頭緊鎖。
此時大明已經損傷頗重了,可是對面依舊人影重重,不明虛實。
而大明將士,那可是一具具屍體倒了下來,如此一來再強的勢氣也會用盡時。
朱羿也站在一旁,看著手中緩緩流動,如同流水的霧氣,沉思了一會道:“鄭叔,我有一法可以試試,如果成了我需要大軍的指揮權。”
鄭河一怔,這指揮權可不是其他,那可是幾十萬將士的性命,一個不好那朱羿可就真的毀了。
“想清楚了?”
熟悉的聲音卻自一旁傳來,原來不知何時,常無雙也來到了這裡。
朱羿嘴角一翹,對著鄭河和常無雙笑道:“二位上將軍要是不放心,可以隨時取回兵權,如此一來我也壞不了什麼大事。”
鄭河自薄霧中走來,來到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朱羿跟前,自懷中取出虎符遞了過去道:“殿下請。”
朱羿呼吸有些沉重,說真的,連明王之位自己都不在乎,可是對這個象徵的無上兵權的虎符,自己居然控制不住心跳了。
接過這不知歷經千百年的虎符,朱羿似乎接住了整個大明域,握住了百萬將士的生死榮辱。
“那就不客氣了。”
隨後朱羿雙手捧著虎符,盤膝坐在了主將臺,在鄭河和常無雙的不解中,朱羿緩緩閉上了眼睛。
身體慢慢空虛,就像蝴蝶破繭一樣,朱羿感覺自己靈魂正緩緩離開自己的身軀。
一種失重感傳來,朱羿如同踩在雲端,當自己再一次睜開眼睛時,此時眼前的景象已經大變。
原本的流血之地,此時就像一個湖泊,湖泊中的黑水,如同血漿一樣厚重而濃密的。
自己站著湖泊上,就像站在一個隨時擇人而噬的深淵之上,而自己則在注視深淵。
湖泊黑水中,一個個紅點遍佈其上,而紅點最密集的地方,便在最中間的一塊,而其中一種熟悉感讓朱羿明白,自己的身體就在那裡。
這麼說來那裡便是中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