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整個大營內,不少將士皆神色詭異的看著一處臺子。
這一次東征混亂止域,名義上的主帥,堂堂大明儲王朱羿,居然渾身血痕的倒吊在高臺上。
來往將士好奇的目光中,朱羿滿不在乎的閉眼休息,先天的實力,區區藤鞭吊刑,對自己除了看著嚇人,其實外傷都算不上。
就在這時一陣蹣跚的步伐傳來,朱羿本想轉頭去看,可惜倒吊著下,長髮披了下來遮住了眼簾。
但是朱羿卻感覺自己這吊臺又沉重了不少,嘴角上揚吹開發絲,便看見一個個倒吊的將領。
一眼望去便有青騎衛將軍石巖,剛剛在大帳裡沒有看見,怕是後來的,還有其他幾個青騎衛統領,連帶傷的徐苑君也在裡面。
還有鐵壁衛將軍熊悍,還有嚴川,以及不少將領。
石巖同樣也看見了倒吊的朱羿,有些難以置信的上下打量一下,隨後驚訝道:“殿下,你怎麼也在這裡,上將軍是瘋了。”
“這裡風景好,站得高看得遠。”朱羿苦笑道。
石巖感覺臉上如同刀割一樣的冷風,又看著在月色下,一片灰黃的沙漠,咧嘴一笑道:“確實不錯,還能看看風景,總比那些閉上眼睛的弟兄好多了。”
朱羿嘆了口氣,有些哀愁:“折損了多少弟兄?”
石巖眼中有著深深的痛苦,有些艱難的張開了口,反而是被灌入一大口涼風,被嗆得連連咳嗽。
隨後閉上了眼睛,一絲不知是咳嗽,還是其他引出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道:“青騎衛五萬,活著回來四萬一千二百六,其中二千六百七十三人被迫退伍,三千四百五十六人要半年靜養,五位統領的秦南山戰死。”
朱羿手不自覺一緊,死傷居然如此之大,一位統領戰死還有近萬青騎衛戰死。
一旁的熊悍睜著有些泛紅的眼眶道:“鐵壁衛戰死八千七百四十一人,二千一百一十七人被迫退伍,三千七百九十二人需要休養。”
還有一位朱羿不認得的將領也隨後開口道:“十萬前去救人大軍,也死傷三千多。”
空氣有些寂靜,沒想到這第一戰,居然就損傷了二萬多的精兵,那可不光是一個數字,也是一個個家庭,一個個英魂。
寂靜的氣氛,被一喃喃的聲音打斷道:“各位恨不恨我朱羿,怪不怪我朱家,好端端的在年前,搞什麼征戰混亂止域,讓這麼多的英魂魂斷混亂止域。”
“這混亂止域就如同野草一樣,如果不乘機剷除一些,那麼這野草,便會慢慢侵吞莊稼,為了莊稼,剷除一些野草也是迫不得已。”
誰也沒想到,最先開口的居然是吊在最外邊的徐苑君,沒有說什麼怪不怪,反而將事情換了一種說法。
一旁的熊悍也是笑道:“其實走上軍伍這條路,便註定了將頭掛在褲腰帶上,我想那些死去的兄弟也不會怪誰,要真的怪,就怪我們有沒有給他們殺夠本。”
“說的不錯,戰場上沒有什麼對錯,有的就是血債血償,踏上這條路便要走到底,來日我們大明將士各個豐衣足食,那麼便死得其所。”
石巖的話說到幾位將領的心中,不少人都贊同這個說法。
“朱羿就謝各位將士不怪之罪,石將軍說到不錯,這戰場上本就沒有對錯,血海深仇早已經深入骨子裡了。
我朱羿發誓早晚有一天踏平混亂止域,讓止戈城夜不閉城,百姓豐衣足食。”朱羿擲地有聲的話,在這寒夜中傳入每一個將士的心中。
也讓這些,本來對朱羿這個二世王爺,有些不屑的將士,紛紛有了改觀,看樣子這個殿下也不是那種一無是處。
軍帳內,鄭河和常無雙二人站在門口,看著軍帳內依稀可見的吊臺,鄭河笑道:“你這次故意將年輕一輩都吊在一起,是為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