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喬抬起睫毛，望著顧恆的眼睛。
“顧先生，你不介意我跟江慕忻上過床嗎？”
顧恆的拳頭用力攥了一下，心臟像是被一顆鋼釘穿過，他閉了閉眼睛，聲音低沉。
“夏喬，我喜歡的是你，而不僅僅是你的身體。”
“難道你不愛我的醫學才華？”夏喬反問。
顧恆愣了一下，眼眸灼灼，“我當然喜歡，你在醫學上的卓越天賦，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
“那麼顧先生，請問你是喜歡我的醫學才華，還是我這個人？”夏喬側側頭，澄澈眼眸望著他清冷的臉，“如果我對醫學一竅不通，或者根本就沒有才華呢？”
顧恆沉默了兩秒，低低的開口。
“雖然這麼說你也許會不信，但我還是會愛你……”
“好。”夏喬點點頭，“我相信你。可是有件事我還想問問你，如果你能毫不猶豫的回答，我今天就不辭職。”
顧恆的眼眸亮了一下，立刻點頭，“你說。”
“顧先生，你的智商那麼高，年紀輕輕成為了是醫學界的頂尖教授，你會喜歡一個傻子嗎？”夏喬一眨不眨的望著顧恆，一字一頓，“就是那種智商只相當於幾歲小孩，生活起居都需要人照料，言行舉止幼稚可笑，整天只會呆在電視機前看動畫片那種，而且她別說醫學天賦，甚至連學都沒上過的那種。”
顧恆愣住了，清冷眼眸閃過一絲迷惑。
他一向驕傲自負，立志投身醫學事業，甚至連婚都不想結，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一個傻子。
顧恆喉結滑動了一下，低低開口。
“夏喬，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顧先生回答不出是嗎？”夏喬彎了彎唇，笑了，“也對，以你的地位，怎麼可能娶一個傻瓜當太太。即使是你願意，顧家也不會同意。”
她笑容清澈，顧恆心裡忽然升起一股危機感，彷彿有什麼東西即將失去。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夏喬，如果是你的話，我會的……”
“你不會！”夏喬毫不猶豫的開啟他的手，臉上的笑容迅速淡去，眼眸冷而明亮，“你一開始就不認識我，所以也不會喜歡上一個傻子。江慕忻第一次遇見我的時候，我就是個傻子，什麼也不懂的笨蛋，他原本可以娶我兩個姐姐的，可他還是選擇了我，他對我很好，他喜歡的是我，而不是我的醫學才華，更不是我身上的其他東西。”
顧恆說不出話，渾身血液發冷，黑眸中閃過一絲痛苦。
他知道夏喬的意思了。
夏喬雙手輕輕撐在顧恆的胸口，堅定的把他緩緩推開。
“顧先生，你那麼驕傲，才華卓絕，一定會遇到比我更好的女孩。”
顧恆被她推得退了一步，心臟傳來破碎的聲音。
夏喬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輕輕關上了，又恢復了一片黑暗。
顧恆一動不動的站著，忽然踉蹌了一下。
他轉身靠在牆上，就在夏喬剛才靠過的地方，冰冷的牆上似乎還殘留著她的體溫。
突然間他苦笑了一聲，從臉上摘下眼鏡，捏在手裡。
他還是輸了。
夏喬是那麼聰明，玲瓏剔透卻又是那麼善良，沒有直接拒絕讓他難堪，卻不動聲色就把他對她的所有想法全部推翻。
他知道自己什麼地方輸給江慕忻了。
輸的是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