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帶著面具的jay:“我沒什麼好後悔,就是連累你了,對不起。”
jay沒說話,加快了車速。
城裡的不法武裝分子本來就多,安全部隊要應付他們本來就已經很吃力了,現在又有海盜來襲,到時的摩加迪沙比煉獄好不到哪裡去。
進了城,明顏看到地上好多屍體,有些已經都腐爛了,惡心的蚊蟲圍繞在那些屍體上,這裡,已經是煉獄了。
突然,砰的一聲,車子被一輛突然從路口沖出來皮卡車撞打橫在路中心,明顏的頭撞在車門上。她頭暈目眩起來,看著皮卡車上有兩個武裝分子用搶指著自己,她下意識地抱緊了昏迷的顧深然。
明顏此刻雙耳嗡嗡作響,模糊聽到兩聲槍響,那兩個武裝分子倒了下去。
“明顏,明顏!”聽見jay在耳邊的呼喊,明顏搖了一下頭,才恢複清明。
“你怎麼樣了?”jay緊張地檢查她全身上下,見她頭部右邊留下血來,jay緊緊捧著她臉的雙手顫抖起來,“你這個傻女人!”
“我沒事。”明顏說道,看到不遠處有輛皮卡車開來,他們的車子現在不能開了,見前面不遠處就是大使館,明顏忙對jay說:“快,前面就是大使館了,快帶顧老師進去,快!”
jay抱著顧深然下了車,明顏緊跟在他的後面。
腳邊響起一聲槍響,明顏一個腿軟摔倒在一具泛著惡臭的屍體身上,瞬間,那些蚊蟲全覆在了明顏的手臂上、頭上。
“明顏!”前面抱著顧深然的jay騰出一隻手來拉起了明顏。
明顏忙跟著他藉著路邊散亂停放的車輛,躲過身後的子彈到了大使館門口。
“中國人,我們是中國人!”明顏大喊道,接著,戒備森嚴的大使館中國軍人立刻放他們進去了。
jay去跟大使說海盜要來進攻摩加迪沙事,明顏和顧深然在醫務室接受治療,還好,顧深然只是失血過多導致昏迷,沒有生命危險,只是他腿傷太重,看樣子,沒個幾個月是康複不了的。
明顏在照顧深然的時候,看到一個黑人小男孩從病房門前走過,她開始沒在意,後來換衣服的時候,她拿出白大褂口袋裡的那張照片後忙出門去找那個孩子。
“小姐,你不能亂跑。”大使館的醫生攔住了她,明顏忙拿著照片指著上面的ada問醫生,“醫生,請問你有見過這個孩子嗎?”
醫生看著照片,笑起:“哦,ada啊,他就在大使館裡,一年前我們救了他,他傷好之後就一直賴著不肯走,他說有個中國醫生承諾要治好他的眼睛,他非要在這裡等那個中國醫生不可,我們醫療人員有限,沒有眼科醫生,可又不能趕他走,沒辦法,只好讓他留了下來。”
聽到ada一直記著自己對他的承諾,明顏的眼睛瞬間濕潤了,她激動地告訴醫生,“我……我就是他一直在等的那個中國醫生,你能帶我去見他嗎?”
“……能,你跟我來吧。”醫生說道。
“嗨,ada,有人來看你了。”醫生把明顏帶進一個房間,對站在窗前的小男孩說道。
明顏看著面前這個瘦小的背影,覺得自己冒險來到索馬裡是值得的。
“ada的中文現在說的非常好。”醫生對明顏說道。
“誰啊?我認識嗎?”ada轉過身來,一雙褐色的眼眸還如當年一樣明亮。
明顏慢慢走了過去,“ada,是我,明醫生。”
看著ada,明顏想起當年和他遇到的情形。
那時的明顏對非洲大草原有著無限的嚮往,在跟著救援小隊穿梭草原的時候,明顏趁車隊休息的間隙,一個人悄悄去水塘邊打水。
剛走到水塘邊,明顏就遇到一隻來喝水的土狼,她嚇得腿軟跌坐在地上。
在土狼呲著尖牙一步步走向她的時候,一個全身上下沒穿多少衣服的土著黑人從草叢裡沖出來嚇走了土狼,後來,這個土著把明顏他們帶進了他的部落盛情款待了他們,而ada就是這位土著的兒子,當時他只有七歲。
從翻譯的口中,明顏得知ada不是先天性失明,而是兩歲時從高處跌下來才失明的。
明顏和顧深然給他做檢查後,告訴了ada和他的家人,他們能治好ada的眼睛。
治療那段時間,明顏教ada中文,ada最喜歡明顏了,常常纏著她問她草原是什麼樣子,天上的星星是什麼樣子……
ada對這個未知的世界充滿無盡的幻想,明顏發誓一定要治好他的眼睛,一來讓他親眼看看這個世界,二來,報答他父親的救命之恩。
只可惜,在她要給ada做手術的時候,索馬裡的戰亂到了最嚴重的時候,為了醫療小隊的安全,顧深然決定越快撤離索馬裡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