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顯得陽光彌足珍貴,馮峻想起幾個小時前,兩人還在被窩裡纏綿,如果彼時彼刻下著雨,該是一幅多麼香豔的畫面。
風在層疊的雨裡喘息……
他低著頭,摸了摸鼻子,這才發現站門口的是一個小男孩,面板黝黑,只剩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
他看見馮峻,手裡急著比劃著什麼。
看來是個啞巴。
馮峻偏了偏頭,漆黑的眸子盯著他的手。
小男孩見他不回答,臉上更著急,嘴裡嗚嗚著。
“是誰啊?”唐糖已經穿好衣服走過來,看到了男孩,腳步一頓。
馮峻回答她:“昨晚那個大嬸的孫子。”
小男孩看了一眼唐糖,瞬間紅了臉,然後繼續跟馮峻比劃著。
唐糖完全看不懂,拉了拉馮峻的袖子,小聲問他:“他在說什麼啊?”
馮峻慢吞吞問他:“你是說,我們這裡有人出事了?”
小男孩眼底露出一絲欣喜,連忙點頭。
“是誰?”
小男孩愣了愣,然後目光四處搜尋,最後落在馮峻的袖釦上,黑乎乎的手指朝著袖釦指了指。
馮峻的目光從袖釦重新落到他臉上:“你是在說,金鴻?”
拼命點頭。
馮峻眸色一沉:“帶路。”
時間倒回到幾個小時前。
自從在樓梯口“嚇”了老闆和老闆娘,金助理一晚上都良心難安,睡了幾小時就醒了,一大早在村子裡溜達。
風吹在身上很暖和,昨晚的內疚散了一大半。
聽說附近山上有個石場,他朝那兒走,走到附近聽到熱鬧的說話聲,他頓了腳步。
這是個對外的石場,堆滿了五顏六色大小不一形狀奇異的石頭,也許,這就是當地人用以謀生的地方。
金助理在石場裡三圈外三圈兜著,劣質的煙霧繚繞,充滿鼻腔,當地攤主三五成群的湊在一起,一壺白酒加幾道下酒菜,就可以消磨一個上午。
金鴻走到一個當地女孩的攤位,女孩露出潔白的牙齒。
金鴻蹲下來,指著她腳邊的一塊原石:“這塊多少錢?”
女孩打量著這個外來人,金絲眼鏡,啫喱膏把頭發紋路弄的一絲不茍,說話斯斯文文,跟當地黝黑粗魯的人截然相反,瞬間對他産生一絲的好感。
眼睛彎了彎,比了個八的手勢。
8000?
女孩說:“80.”
金鴻:“……”
這是證明他的眼光有多差?挑了個這麼便宜的?
金鴻目光一掃,看到女孩身後一塊大石,滿身松花,像大大小小的綠芝麻,金鴻下巴揚了揚:“那塊呢?”
姑娘側身,讓他看清楚石頭的全貌,說道:“5000”。
金鴻點了點頭:“你是這裡的老闆?”
“不是,我是幫我媽媽在這裡看著,她馬上就回來。”女孩問他,“您要這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