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曾經聽金助理說過, 馮峻這人最討厭兩件事情。
一、有人對他撒謊。
二、應酬。
唐糖對於前者有過親身體會, 曾經因為不小心聽了馮峻的牆角,引得馮峻以為她在撒謊,也因此沒少吃過虧,比如被按在車裡被扒了衣服, 比如在香港差點被睡了……
但是對於馮峻最討厭應酬這回事……
唐糖今天總算有了新的認識。
按照流程,兩人敬完酒,後面還有幾個遊戲環節, 親朋好友感興趣的, 還可以留下鬧洞房。
但是兩人剛敬完酒,馮峻就說著不勝酒力,摟著唐糖回房了。
唐糖小聲說:“這可是我們一輩子一次的婚禮啊,就這麼回去合適嗎?”
馮峻把酒杯往旁邊一放,眼裡哪有半分醉酒的模樣:“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早就想溜了。”
唐糖咧嘴, 樂了。
馮老爺睡得早,兩位新人又不見蹤影,賓客們自然不敢多留,更不敢鬧馮峻的洞房。
所以幾個遊戲環節一結束,賓客們都撤了, 只剩下幾個近親在一起說閑話。
此時已是晚上11點,老宅二樓的主臥裡,紅色紗賬高高懸起,被子早就被換上大紅喜被。
床腳擺著兩雙紅色的情侶拖鞋。
馮峻赤著腳從浴室裡洗完澡出來時, 就看到他的小新娘正盤膝坐在被子上,一頭烏發披散在肩頭。大紅色的絲綢睡袍下,他看到她瘦削白皙的肩,和筆直纖細的腿。
目光落到床上,只見剛才還整整齊齊的被單,不知什麼時候堆滿了賓客送來的紅包。
已經被拆開了幾個,一捆捆的紅色鈔票鋪滿了床。
還有各種首飾品,有項鏈和手錶等等。
馮峻不動聲色走過去,看到她正舉著手,對著燈光看一張支票。
手因為舉起來,露出一大截手臂,在燈光下彷彿在發光。
“怎麼了?看出什麼了沒有?”馮峻走過去,看到她早就卸了妝,戴了一天的假睫毛終於摘掉了,這張素顏卻有著另一番靈動的美。
馮峻捏著她下巴,在她幹淨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走到旁邊的沙發裡,坐下,點了根煙。
唐糖抹了抹臉上的口水,又對著燈看了一會支票,才問:“這是888萬。”
馮峻點煙的手一頓,隨後把打火機扔桌上:“有什麼問題?”
“……當然有問題了。”唐糖一臉激動,“這人送這麼多,以後等他結婚,你要還多少啊?”
馮峻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你是在心疼我以後要貼很多禮金?”
唐糖嘀嘀咕咕著算著賬:“像這種你肯定不好意思只貼一兩萬啊,898萬?不好聽,900多萬更不好聽,要不988?唉,這人是不是算好的啊,太特麼坑了。”
馮峻耳邊聽著她嘀嘀咕咕,頗有點家長裡短的意思在裡面,他看著小小的一隻坐在床上,心裡卻湧上一絲陌生的柔和感。
以後他不必一個人去參加朋友的婚禮,也不需要再羨慕地看著別人出雙入對,表面還要裝作渾不在意,以後將有一個人陪他走完餘生,馮峻似有意無意看了一眼唐糖的小腹,那兒很平,不要緊,不久後,還會有第二個人出來陪著他,如果是兒子,他要把他早點送出國。如果是女兒,他要往死裡慣,就像馮綿綿那樣……
唐糖並不知道馮峻已經在給未來的兒女規劃人生,她看到他眼神幽深,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在問你,這些東西怎麼辦呢?”
馮峻看著唐糖眼裡就差冒出兩個,收起眼底的情緒:“你收好就行。不過,這只是一部分。”
唐糖看著一床的東西,然後驚訝地看他,脖子顯出一個優美的弧度。
馮峻的眸光沉了沉:“剛才上來的時候看了一眼,還有幾幅名畫、紫檀木,還有不知道哪個傻缺送了一尊觀音像,搬不上來。”